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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茶文化起源于我國，歷史源遠流長。茶文化有著多元性和復雜性；禪文化是禪宗的思維方法之一。“茶”文化與“禪”文化在中國五年前的歷史長河中交匯成“禪茶一味”，成為一種精神層面上的高度契合，其四大“精神文化”是雅致、清凈、平和、正氣。《幻茶謎經》這部舞劇以“茶”為線索，講述美貌貴婦“茶幻”和樵夫、高士、僧人三個不同階級的人邂逅的奇特境遇，也借助劇中各個人物的肢體語言，來解讀富有禪意的茶文化。本文從“幻、茶、謎、經”四個部分分別分析茶幻的“雅致”、茶童的“清凈”以及樵夫、高士、僧人三人之間的“平和”和無垢的“正氣”。

【關鍵詞】幻茶謎經；禪茶文化；舞臺意象；茶幻

茶文化起源于我國，歷史源遠流長。茶文化有著多元性和復雜性；禪文化是禪宗的思維方法之一。禪茶文化，則是用“茶”來參悟“禪”，茶文化與禪文化在中國五年前的歷史長河中交匯成“禪茶一味”，成為一種精神層面上的高度契合。禪茶文化思想的四大“精神文化”分別為雅致、清凈、平和、正氣。世界正在朝著多元文化不斷發展，禪茶文化這種別具藝術特色的典雅文化積極地豐富了人類的精神世界。舞劇《幻茶謎經》作為“東方靈欲三部曲”的第二部舞劇，是創意起源于禪茶，集歷史文物、傳統文化、悠遠意境、觀眾互動和角色反串等看點于一身的舞蹈作品，充分展現出東方文化雅致、清凈、平和、正氣的獨特魅力，一經創作者搬上舞臺，立刻就刷新了當代中國現代舞劇的票房成績。創作者趙梁別具一格地選用帶有佛教風格的音樂作為伴奏，另辟蹊徑地選擇了色彩絢麗、具有強烈對比的服裝和妝容，讓舞臺美得像一場夢，全劇以“茶”為引，用舞蹈解“禪茶”，以“茶”作意象，用肢體表達“夢、情、欲、念”，最終用“茶”和“禪”的結合，解剖出人性對欲望的渴望和孜孜不倦的追求，刻畫出人的深刻本質。舞蹈動作優美而有力氣，技術和亮點并存。劇中的七個角色分別是：茶幻、樵夫、高士、僧人、兩位茶童、無垢，就好像一個小的社會的縮影，卻代表了世上的蕓蕓眾生。

一、幻——茶幻

幻，是夢，是舞臺上展現出來的幻想，是美麗溫柔、落落大方、驕矜自持的貴婦茶幻。中國的歷史長河中，雖然有著傳承千年、源源不斷的“茶”文化，但以“茶”為主題的演出作品卻并不多見。舞劇《幻茶謎經》特意選用了“茶”，來講述美貌貴婦“茶幻”和樵夫、高士、僧人三個不同階級的人邂逅的奇特境遇。“雖然舞劇《幻茶謎經》源起于‘茶’，更把文物茶具搬上舞臺，但是我想表達的主要是‘茶’背后的禪意。”編導趙梁談到，為什么要表達“茶文化”背后的“禪文化”？主要是因為“‘茶’背后的歷史淵源彌足深厚，而且現代舞臺關于‘茶’這一主題的作品非常之少。”“茶文化”背后所展現出來的“禪文化”，既抽象而不可捉摸，又寫意而美不勝收。在舞蹈中，演員借用自身的肢體語言來宣泄個人情緒，表達個人情感，揭露作品主題，這些肢體語言也是寫意化、抽象化的，和禪茶文化正相契合，不用舞臺去限制觀眾的想象力，也具有“禪”的意味。茶文化的“雅致”，清新脫俗，在飲茶時環境清新雅致、飲茶器具的雅致，正像舞臺上的茶幻。金剛經中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具有著勸誡世人、深入人心的內涵：當人們看待世間一切的時候，不應該執著于它，不應該因為它的束縛而失去自身本性。整部舞劇的核心靈魂——“茶幻”，不能110ChinesenationalExpo中國民族博覽ChinesenationalExpo簡單地從舞臺表面呈現的形象來分析。她不僅僅是樵夫、高士、僧人三人邂逅的美貌貴婦，更像是人內心深處的七情六欲。茶幻的七情六欲是大眾普遍性的問題，樵夫、高士和僧人是三種不同職業、不同信仰、不同本格的人，茶幻在他們的面前，其身份和性格、動作和心理也隨之發生改變。這些力量所含的普遍性在個人身上融合成為整體和個體。“茶幻”在舞臺上展現的每一個肢體動作都有著著神秘感和宿命感，作為一個涉世未深的宮闈中人，無垢引誘她步入這個人心的大殿，每一步都讓她迷失。在皆無所得的結果后，她在狀似雷霆電閃的燈影中的凄厲一笑，好像釋放了她被辜負的仇怨。在劇中，茶幻雖然是偶然邂逅的美貌“女子”，趙梁卻讓男人楊海龍來反串，這對楊海龍來說是不小的挑戰，特別考驗自身的表演能力，既要舞出大唐盛世的女子氣質，還要在一揮一舞之間表現出“茶幻”的獨特人格魅力，同樣也對音響師、化妝師、道具師和舞美人員有著更高的要求。一樣貫穿了整個劇情的角色是茶幻，舞者楊海龍說茶幻是他飾演的第一個女性角色。雖然是第一次嘗試，但他在舞臺上的表演，成功地把握住了貴婦的嫵媚與高貴。盡管這類“人設”都是單薄的面譜，想演得利落妥帖，纖毫之中見分寸，分寸之中見取舍，貴婦未必展示人性的一面，演繹者楊海龍卻要走進她的心。為此，楊海龍舍掉了一些刻意為之的柔軟，用動作的韌性來塑造女性的曲線，沒有小兒女姿態，儼然云上之人。正因作態極少，冷艷非常，驕矜自持，才能對他的眉眼、顰笑過目不忘，除去動物般的低眉順目，迷人之處是男女通用的——溫存恩惠可銷魂，得到的越少惦記的越多，因而私慕成癮，戀艷難當。

二、茶——茶童

茶，是情，是參禪的助緣，幻想延伸的載體，二位茶童恭敬謙卑，乖順安靜，他們在舞臺后方的表演，其實就是舞臺前方舞者的意念實化。“清”指的是心境潔凈。“茶”總是帶著一股子清和凈的感覺，泡茶的人需要內心寧靜、心無它物，品茶的人需要內心潔凈、摒除雜念。“禪”文化認為，人的本心需要平和清凈、情緒穩定、心態平衡、心無雜念、情心靜虐、修身養性、韜光養銳，此時飲茶時便可以心如止水、靜心無物，與茶道相通。茶童正代表了茶文化的“清凈”，沒有雜念，當前方的舞者起舞時，他們因為受到世俗的、他人的、自己的、各式各樣的束縛，不能完全展現出自己的本心，這時候，茶童也在舞臺后方同時起舞，茶童是毫不掩飾的，展現最真實的想法，是最潔凈、真實的本心。茶童、樵夫、僧人、高士眾人的群舞在全劇中最有力量，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境里，各有節奏。

三、謎——樵夫、高士、僧人

謎，是欲，是對抽象內涵探知的渴望，是樵夫、高士、僧人三位不同類型的男人，三個小故事也各自有自己的情緒點，他們三人邂逅茶幻，從而產生的不同感悟也就是這部舞劇的故事主線。他們每個人帶著不同卻又具有獨特象征意義的道具：木杖、折扇和法杖，分別象征了熱烈直接的粗魯樵夫、有進有退的貴族高士和束縛忍耐的禮貌僧人。“和”多指的是“和諧、和睦”，也可以稱之為“人和”，它是傳統文化內涵，更是儒家、道家和佛家共同推崇的理念。儒家歷代先賢，都推出“大和”“天人合一”的理念，追求天時、地利、人和。佛家也在追求“和”，提出了眾生平等、和睦和諧的觀念。陸羽提到過茶道中“和”的精神——做一杯好茶，從水質的挑選，器具的選擇，茶的分量、水的分量和溫度、泡茶的時間，這一切都講究恰到好處，這也體現了“和”的思想。在禪文化中，品茶人應該心無雜念地與茶和諧、融入自然，用一顆和氣的心面對時間萬事萬物，方是正道。茶文化的“平和”，正表現在茶幻與三人平等的和諧關系，茶幻在寺中先后款待了三位男性吃茶休息，是時代的禮數也是情事的羅網，讓她的形象漸漸出離身份。第一個是被她的姿容吸引來的樵夫，對她的恭維和追逐熱烈到不得體，不過引發了她對男女之情的興趣。和樵夫的接觸透出臆想中的男女歡愛，樵夫是熱烈又直接的，樵夫看到的茶幻是貴婦人，是典雅之女，可遠觀不可褻瀆。但他抑制不住對茶幻滿腔的熱愛和欲望，他和茶幻對舞的時候，雙手由下至上環抱茶幻，這個動作發生在高士和茶幻的交流中，但兩者意味不同，樵夫顯得既熱情又大方，甚至還有粗狂和大膽，為了表現樵夫的這種急切和熱情，創作者在樵夫上場時就選用了極快的旋律和極快的舞蹈動作。樵夫的道具是木杖，象征了樵夫的熱烈直接和粗魯急躁，樵夫用木杖和茶幻交流，茶幻卻巧妙地利用木杖保持距離。第二個是前來打獵的當地貴族高士，巧拾她的小扇，兩人倒是登對天生。高士則是有進有退，溫性文人，貴族高士看到的茶幻是娉娉裊裊、落落大方的，文人的設定就沒有了樵夫急躁和急切，反而無比自信和淡然，甚至舞蹈中帶著不容拒絕的驕傲。高士的舞者張翼翔身形高挑，姿容冷峻，有官氣又有公子氣，與茶幻的交流戲耍的成分最少。他得扇，求與茶幻當面交付，又意通款曲，換扇觀瞧。一柄是烏漆大扇，一柄是黑檀小扇，他們的情致和心境手反倒執扇，交臂相擁，不僅有茶幻的溫柔還有高士的溫柔，是個文武雙全、粗中有細的男人。雙人舞，一前一后，分不出是他帶動她，還是她牽著他。這種情結讓人發夢，合而為一，比翼雙飛，詞語都被窮盡了。玩耍很甜蜜，契合很光明，都停留在皮相上。第三個是掛單的僧人，素衣草履，怒目金剛，威嚴佛骨，卻因為雷雨晦暗心驚，更因為和女人在暗中擦肩而駭然。僧人是經過百般磨煉修行的人，具有堅定的信念。僧人一上場，茶幻就主動發出“喃喃”的聲音誘惑僧人，而僧人束縛忍耐，卻又對此念念不忘，對茶幻欲拒還迎。茶幻在僧人面前是最主動的、是求而不得的凄苦，這種求而不得和凄苦總是讓茶幻有種因無法脫身繼而不想脫身的委屈。她與樵夫鬧，對高士敬，又吸引著僧人。僧人通過法杖和茶幻用肢體語言交流內心情感，展現了一段優美絕倫的禁忌之愛，最為嫵媚動人，也最為致命。樵夫、高士、僧人是三位不同類型的男人，他們代表了三個不同的階層，編導趙梁用這三個人物的差異化展現出自己的精神世界，樵夫、高士、僧人在舞臺上翩翩起舞，更是展現了社會上的蕓蕓眾生，舞臺上他們在不斷追求美貌的“茶幻”，其實也是對美的追求、對欲望的屈服。

四、經——無垢

經，是念，是佛教禪宗的參悟，是身心清凈，也是可以作為思想、道德、行為準則的精神境界。“茶幻”是全劇的核心人物，代表了表面的第一層考驗，無垢則是隱線人物，是內心深處的第二層考驗，她同時也發揮了貫穿全劇的作用，無垢用自己獨特的方式參與茶幻，她代表的正是禪文化的“正氣”，認真修行用心悟道。禪茶文化的“正”即思想端正、見解正確，做人心胸坦蕩，堅守正確的價值觀念，用心悟道。茶文化則要求泡茶的人心態端正，飲茶的人心無雜物，用心品茶。趙梁導演說，演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演出還沒開始，“無垢”就游走在觀眾席中，由頭至腳白面白身，就好像把觀眾也拉入了劇中，在開場前的大約半小時里，無垢的演出是沒有規定劇情的，就像街頭藝術，以“觸發”為動力。她是無處不在的，潺潺水聲的點綴剛剛好，把人帶入到一種安靜的環境中。舞者塑造的角色無垢非人非鬼，非怪非仙，她只是一種會在特定時間特定地點出現，她的肢體像孩子一樣彎曲、匍匐，隱秘在亭臺樓閣之間的角落，在觀眾身邊，當內心顯現，她就是無垢；不顯現，她依然是無垢。她是觀眾最先見到的人，拉近了觀眾和舞臺的距離。《幻茶謎經》是一個以相遇作為起點的故事，對應的，結束在分離，每個角色登場第一件事交代的就是他們為何在此。除了人物，相遇還需要交代時間和地點，時間是唐代某個雨季，具體晝夜晨昏不重要。地點是法門寺，至于寺的哪一廂哪一殿亦不重要，角色在臺上同樣要做彼此的觀眾，他們也明白結果大抵是道別。舞蹈沒有只言片語，卻比其他藝術形式更有表現力和生命力，每個人的理解和感情的變化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無垢在劇中全身涂滿了白色，也表現了清心寡欲的精神世界，具有讓人不敢觸碰的那種美。

五、結語

茶文化起源于我國，歷史源遠流長。茶，有著復雜和多元的文化。禪，是中國禪宗的一種思維方法。茶文化與禪文化在中國五年前的歷史長河中交匯成“禪茶一味”，成為一種精神層面上的高度契合，其四大“精神文化”是雅致、清凈、平和、正氣。世界正在朝著多元文化不斷發展，禪茶文化這種別具藝術特色的典雅文化積極地豐富了人類的精神文明世界。“茶’文化和“禪”文化神秘莫測，又難以具化，《幻茶謎經》大膽嘗試，特意選用了“茶”來講述美貌貴婦“茶幻”和樵夫、高士、僧人三個不同階級的人邂逅的奇特境遇，也借助劇中各個人物的肢體語言，來解讀富有禪意的茶文化。本文從“幻、茶、謎、經”四個部分分別分析茶幻的“雅致”，茶童的“清凈”以及樵夫、高士、僧人三人之間的“平和”與無垢的“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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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彥霖 單位:江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