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性文化觀的產生及內涵

時間:2022-06-17 10:4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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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理性文化觀的產生及內涵

只不過,泰勒將阿諾德的定義和達爾文的進化論結合起來,使文化的概念整合到社會發展中并具有進化論色彩,從而再一次承認了文化具有的等級性。同樣,在威廉斯那里,文化被劃分成主流文化、剩余文化和新興文化三種。本內特說:“從剩余文化或者新生文化的視角來看,既然每個都依賴一種創造性的力量,這種力量就主流文化而言可以造成另一種選擇或者甚至是對立面;那么主流文化的霸權就可以被部分的消解。”[3](P188)因此,本內特指出,威廉斯和泰勒都將文化看作是對人類成長和發展過程的刻記與表述,文化研究就是要辨認出阻礙人類成長及促進人類發展的文化因素以及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對于二者來說,這都造成運用一種特定的標準方格,依據這種標準方格,一些生活方式得到支持并且積極發展,而另一些則被貼上死亡標簽送進歷史之中。他們兩個都是通過本質上相似的改革機制來工作的改革者。”[3](P191)而兩者的不同在于,泰勒是“相對坦率的進化論”者,威廉斯則是將“阿諾德式的美學與泰勒式的進化論因素在一位馬克思主義者的歷史主義的語境中結合起來。”[3](P192)如此說來,本內特并不是要否認人類學文化定義對文化價值的區分,恰恰相反,本內特是要將文化價值的區分合法化,因為價值判斷從來就不可能是中立的,“它們引起的分裂典型地導致了文化領域的不同成分之間的關系等級級別,一部分被限定為匱乏、不足、問題,而另一些部分則被限定為提供了克服匱乏、填補不足、解決問題的方法。”[3](P181)因此,文化仿佛一種蘊含豐富能量的資源庫,不同區域之間因為能量強弱的不同而形成了諸多不同的傾斜面,文化就從傾斜面的高端向低端流動,從而形成了文化改革的推動力。同時,本內特指出,現代社會的發展也對文化提出了新的要求:一方面是權力日益分散化,與其說權力來源于某個社會集團或者終極出發點,不如說權力來源于言語交往、制度或者各種人際關系中,因此單純依靠強權統治已不再現實;另一方面,政府的角色不斷轉變,作為國家與市民社會的中介,政府強調的不再是對人民的壓制和束縛,而是對人民利益和需求的重視與滿足。政府的任務就是制定各種技術、知識和管理規則,以給予人們自由的方式實現對社會生活的治理。所謂“治理”,本內特的意思是“特定的管理組織和過程,通過特定的政治制度和敘述事實的策略,使我們更積極地參與到對我們自身的管理與監督之中,并促進我們自身的發展。”[3](P206)而文化作為一系列知識、規則的集合物,形成了一套獨特的符號技術系統,通過與個體自我完善技術的結合,擴展到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改變和創造生活方式。這種改變和創造“一方面用不著求助于道德規范的穩定性,或者另一方面也用不著求助認識論保證的穩定性……在道德規范與認識論保證的穩定性之間保持平衡的生活方式的創造,是一套獨特的能力和才能,它需要培植和訓練,而不是人類主體天生的屬性。”[4](P59)也就是說,文化在日常生活之中開辟了一個自我空間,通過開展與自我的對話甚至“分裂”,引起人們對自我的檢查、反思、調整和改進,建立起一種自我管理的內在機制,以到達自我和諧的規約目的。就此而言,文化成為連接社會、政府與個體的最佳治理途徑。這樣,本內特對文化本體進行了新的劃分,賦予文化更具操作性的合理內核———文化一體兩性。文化既是治理的對象,又是治理的工具。作為治理對象的文化,是指“下層社會階級的道德、禮儀和生活方式”[3](P162);作為治理工具的文化,是指“藝術和智性活動,它們成為對道德、禮儀和行為符碼等領域的管理干預和調節的手段。”[3](P162)作為治理的對象,文化針對的是個人,目的是促進個人生存狀況的改善;作為治理的工具,文化運行的層面是政府,目標是通過機制、體制的健全實現社會的進步。可見,本內特并沒有為文化賦予任何超驗的審美內容或趣味標準,而是將文化看作一個社會領域。在這個領域中,治理是惟一的要義,這不僅凸顯了文化反饋于外部世界的軟性力量,而且強調了對文化體制、機制的設計與安排,將文化研究從純粹的學理探討放歸到社會發展的實踐之中。可以說,治理性文化觀是將文化與社會都作了話語還原之后對兩者關系進行的歷史性重構。在這里,文化與社會都是具體的歷史關系的集合,任何一方的內涵都不是固定不變的,文化與社會構成了一系列變動不居的問題星叢或者場域。所以,本內特強調,“文化是一套系統的知識、技術和組織,它———通過與權力技術相關的符號技術系統所發揮的作用以及通過自我技術的機制的運作———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對社會交往起作用,并在這種關系中與其結合。”[3](P214)

治理性文化觀的實踐維度

作為一個積極投身文化理論與社會實踐的知識分子,本內特從來不像他的前輩們那樣迷戀于書齋里的形而上思辨,而是堅持形而下的實驗和反思。他不僅積極推進文化研究的學科化和建制化發展,還努力為民族國家的文化發展提供切實的智力支持,以知行合一的務實姿態,將治理性文化觀運用于社會文化建設之中。第一,從文化研究的角度進行文化政策考量。文化政策作為一個專門的研究領域誕生于20世紀70年代,包括經濟學和政府行政兩個研究視角。從文化研究這一維度進行文化政策考量,本內特堪稱首創者。文化研究角度的文化政策研究與其它兩者的不同在于,它不是注重于對文化政策的運行成本和經濟效益的分析,也不是注重對政策制定程序與執行效果的估量,而是以文化研究所具有的反思性視野為依托,分析文化政策在現代政府和文化間具有的互生關系。具體而言,包括“在組織特殊的政策領域中具體的文化話語所發揮的作用;這些作用被連接到更廣泛的社會管理目標的方式和路徑;文化資源被用于執行社會和政治任務時表現出的意義;批評話語被轉換進政策過程和行政管理機制的方式;被各種不同政治團體運行獲得的政策結果的社會基礎,等等。”[5](P4)將政策引入文化研究之中,本內特多次聲明,并不是用政策研究替代文化研究,或者將文化研究等同于政策研究,“畢竟文化研究中的許多議題并不需要———至少不是以直接或立即的方式———采用政策的視角。同樣的,文化政策研究的存在現狀也是蕪雜不齊的,決不能被還原成曾對文化研究其他領域做出過貢獻的理論傳統,文化政策有自己獨特的研究路徑,比如在藝術管理和文化經濟方面。”[5](P4)本內特的意圖是,改變傳統文化研究對政策研究的歧視,改變將政策研究看作缺乏理論或政治興趣的狹隘務實活動的態度,將政策問題置于文化研究的核心,采用政策視域來闡釋文化與權力的關系。顯然,本內特從文化研究視角進行文化政策研究的創舉面臨不少困難,因為文化研究向來注重“自下而上”的理論路徑,批判和反抗是其首要目標和方法。而政策研究則需要“自上而下”的理論位移,不僅需要對社會體系終端的文化實踐和文本作出政治分析,還需要對文化行為產生影響的頂層制度和文化權力進行研究,“文化政治的核心在于政策制定,制度性安排左右了文化生產和文化管理。”[6](P56)本內特試圖在這兩種路徑之間實現有效結合,即通過自下而上的實踐經驗和自上而下的理性反思,為文化政策的研究、制定和修正打開一個新的視域。第二,通過對文化機構政治理性的探究增進文化機構的效用。本內特的文化政策研究并不是單純通過意識形態的或表征的一般機制進行運轉,而是通過具體的文化機構發揮作用。本內特所謂的文化機構主要是指博物館、美術館、畫廊、圖書館等,他將之稱為“文化聯合體”。通過文化聯合體,通過特定的知識、原則和技能,將各種類型的文化資源進行組織、整合和轉化,以生成不同的可操作的治理程序和手段。“文化聯合體”具有自身獨特的政治理性,構成了“有利于權力施行的有特色的特定方式,生成了它們自己的政治問題與政治關系的具體領域,而不是構成了一般權利施行的場合。”[3](P218)本內特通過文化聯合體與監獄等監禁機構的比較作出了說明:從18世紀到20世紀,監獄、收容所等機構的發展路徑是從公開暴露對犯人的懲罰實現對民眾的震懾、轉向逐步隔離和封閉這些懲罰,而文化聯合體則與之相對,從封閉和神秘逐漸轉向“將先前從公眾視野中被隱藏的物品置于開放與公共的語境中。”[3](P222)即是說,無論在實踐層面還是觀念層面,文化機構都不再是隔離大眾的場所,而是融合大眾的公共文化場域。因此本內特指出,文化機構取代了監禁機構成為新的向大眾展示權力的機構,但文化機構的權力運行方式不同于監獄,它不是將民眾看作權力的客體,通過鎮壓和暴力的手段將民眾規訓成異己而服從的群體,而是通過將民眾看作權力的主體和權力的共享者,將民眾置于自己的立場中。但是,文化機構對權力的展示和運行又是復雜的。首先,在對象設定上,文化機構原則上對所有人平等開放,無歧視地對待全部社會成員,但事實上,文化機構卻運用種種手段去管理和篩選大眾,使他們在文化機構中的所作所為有別于日常行為舉止。例如,穿著干凈得體、舉止文雅的公眾才被認為是適合進入文化機構的,從這一點上說,文化機構成為了區分大眾的有效工具。其次,在身份認定上,文化機構將公眾作為權力的主體和行使者,為公眾占有和享受文化資源提供支持和幫助。但是同時,文化機構作為知識的生產者和組織者,與作為受動者的公眾形成了不平等關系,獨占了話語權。再次,在表征機制上,文化機構致力于體現人類的普遍性,展現對人類的終極關懷,但在具體的文化展覽中,無論它講述哪個主題,采用哪種形式,都會或多或少地表現出性別、階級、種族上的偏見和選擇。因此文化機構的表征從來都是不充分、不完整的,需要不停地修正與補充。通過對文化機構特殊政治理性的發掘,本內特主張放棄葛蘭西式的將文化機構看作霸權爭奪工具的看法,也就是說,當今社會文化機構不應承擔霸權爭奪的功能,而應通過對其政治理性的完善,提高它對促進社會治理的效用。第三,推動知識分子實現批判理性與實踐理性的結合。知識分子作為掌握文化資源、從事文化生產的特殊人群,對實現文化的治理性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然而長期以來,知識分子一直用批判斗士的迷夢束縛自身,喪失了社會實踐的熱情。不論主張知識分子是自由漂浮能指的曼海姆,還是主張知識分子是爭取自身解放的有機體的葛蘭西,抑或主張知識分子是業余者和對權力說不的薩義德,都無一例外地強調知識分子的批判理性而忽視了實踐理性。本內特承認,批判是知識分子題中應有之義,但批判不是知識分子惟一的身份表達,更不具有超越歷史的優先性。他強調,“不能將批判看作一種先驗與自足的規范———這就是說,這個實體已超越批判主義———而應把批判歷史化和相對化,在此方式下嚴肅地質疑批判的倫理的、認識論的以及政治的標準。”[3](P319)如此而言,批判只是社會和文化行為的一個領域,它基于局部的、具體的話語制度之下,在不同社會區域和歷史情境中發揮有限的作用。這樣,本內特顛覆了傳統知識分子抬高批判理性而貶低實踐理性的片面看法,對實踐理性給予了充分認可。他認為,從社會價值觀上講,實踐理性與批判理性同樣重要:批判理性固然能夠揭露社會矛盾,促進人類反思,但是實踐理性卻著眼于矛盾的化解,開具懲治弊病的“知識處方”,促進人類狀況整體向好。從倫理價值觀上講,實踐理性甚至比批判理性更加獨立和高尚:批判理性以個體的內在信仰為行動基礎,以自我反思為人格保證;而實踐理性則以集體目標和職責為行動基礎,以機構的規則和制度為保證。顯而易見,前者具有比后者更穩定、更規范的規約效應。那么,如何保證批判理性沒有脫離社會發展的實際需求、符合歷史發展的客觀趨勢?如何保證批判者沒有落入低級的個人趣味、落入為批判而批判的陷阱?只有通過實踐理性的過濾和檢驗。本內特指出,實踐理性“本身就具有一種批判的自反性內置機制”[3](P325)。這種自反性機制的本質就是與社會生活領域進行銜接,質詢它們自身完成任務的效果,以進行調整和改進。因此,批判理性只有與實踐理性結合起來,才能既避免前者的自負與高傲,又避免后者的盲目與短視。批判型知識分子必須對反抗社會的激進做法進行反思,以實踐的姿態對世俗的文化事務和政府機構給予積極的建言獻策,“以一種會對社會和文化管理的官僚政治形式運作產生長期影響的方式,來設法參與并表述影響普通公眾對所關注的事件的看法。”[3](P324)可以說,本內特的主張是知識分子在現代社會中對自身功能使命的新的認知和自覺擔當。

治理性文化觀的意義與局限

隨著文化研究學術傳統和理論范式在全球的傳播,以及日趨復雜的社會文化關系的擴張、愈加分散而多元的意識形態和文化權利的博弈,本內特對文化作出的新探索正獲得越來越多的重視。第一,治理性文化觀基于鮮明的政治視角,為解決現代社會的諸多困境作出了積極探索。在經濟全球化、文化多元化的當今時代,文化問題始終無法離開政治和權力的視野,文化的歷史是我們時代政治與意識形態的組成部分,當然,文化要比相應的政治話語更豐富多彩、形態各異。但只要文化與社會有共同的空間,則文化與政治之間就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如馬爾赫恩指出的:“有必要堅持說,一切文化都充斥著政治價值;同時也必須堅持說,這些政治價值作為意義是文化的。”[7](P32)本內特理論框架中的政治維度不是狹義上的選舉或政黨政治,而是指權力的運用,包括權力的分配方式、權力建構的場域、權力涉及的社會機制等,誠如伊格爾頓所言“(政治)是指我們組織社會生活的方式,以及它所包括的力量對比關系。”[8](P174)本內特對政治維度的堅守在于將文化研究與權力分析結合起來,透過形形色色的文化表象,透視這些文化符號隱匿的權力糾葛,反思人類社會關系構建和社會生活組織的方式。自20世紀末開始,一股發端于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進而波及全球的新自由主義成為各國的主導理念,新自由主義在刺激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也對社會文化生活領域產生了巨大影響:一方面,個體自由和個人主義成為民眾的強烈共識;另一方面,經濟利益成為社會的最高行為準則,社會成員貧富差距拉大,社會矛盾日益尖銳。而本內特的治理性文化觀則通過發揮文化的教育、美學和自我管理功能,努力緩和矛盾,提升個體素質,努力解答那些經濟無力解決的復雜問題。這并不是說,本內特的文化觀又退回到了伯明翰文化研究所推翻的利維斯主義的老路上,不可否認,本內特文化觀的最終目的與利維斯是相同的,但兩者實現目標的路徑卻截然相反:利維斯強調的是個體化的精英意識,而本內特強調的是國家政府的整體運轉機制;利維斯是對19世紀英國文化—文明傳統的回應和對貴族文化的極端袒護,而本內特則通過對文化研究傳統的繼承與深化,努力厘清文化背后的各種權利糾葛。可以說,本內特的文化觀是在新自由主義社會語境中對文化屬性的新闡釋,是在傳統文化觀基礎上的突破與創新。第二,治理性文化觀為文化研究學術傳統開拓了新的研究范式。興起于20世紀中葉的英國文化研究,在經歷了80年代的興盛和學術領地的全球性擴張之后,卻因為糾結于文化主義與結構主義的范式之爭而一度陷于僵滯。所謂文化主義,是指由威廉斯、霍加特等本土理論家開創的文化研究范式,強調文化的整體性和經驗性;結構主義則是指受阿爾都塞影響而構建的文化研究范式,強調結構分析與文化解碼。在文化主義范式看來,文化是被統治階級利益與愿望的真實表達,而對結構主義范式而言,文化是意識形態國家機器,支配著人們的價值觀和行為方式。文化主義與結構主義非此即彼的尖銳對立使得文化研究難以對當下文化現象中包含的社會沖突展開有效的話語闡釋,人們意識到,要解決這個困境,必須超越文化主義與結構主義的二元對立,開辟新的理論視角和理論途徑。本內特將文化看作是“兩者(即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之間的一塊談判場所———在那里不同類型的文化———統治的、從屬的和對抗的文化和意識形態價值和要素被混合在不同的隊列里。”[9](P431)如此,文化就成為眾多力量角逐的場所,它使得對立的利益能夠以合法的方式進行協商,從而制造出一個允許不同價值觀進行對話、交流、產生共鳴的空間。這個空間既是權力斗爭的重要領域,也是政府治理的重要途徑。同時,本內特在透析了文化現象背后掩蓋著的不同社會階層的意識形態較量之后,又更加強調了文化的體制結構和制度安排以及對文化的機制考量,他將文化作為治理的工具和對象,將文化政策引入文化研究之中,努力發掘文化機構效用增加的政治理性,從而使文化研究獲得了新的問題域和研究范式,使這一傳承了幾代人的學術研究傳統獲得了新的生命力。第三,治理性文化觀也存在不容忽視的缺陷。受英國經驗主義文化傳統的影響,本內特的文化理論及實踐明顯表現出重經驗而輕理論的傾向,而在文化經驗中,本內特顯然站在了實用主義的立場上。無論他擔綱澳大利亞文化與媒介政策研究中心的角色,還是他參與聯合國經濟社會理事會資助的研究項目,本內特都將文化研究與產生直接、實際的效用等同起來,以至于對他而言,真理即是能夠被文化機構中工作的知識分子直接加以利用的東西,而其它那些可能正確的知識如果無用于或者有礙于實踐目標的達成,則會被確定為謬誤。對于此,吉姆•麥克蓋根在《文化政策研究》這篇文章中就直截了當地進行了批評:本內特的目的在于讓一切“變得有用”,從而使“有用的知識”和“作為真理的知識”之間的關系變得曖昧不清,“除非與能夠用它做某事的人交流,不然真理是無用的……本內特關于真理的概念也是非常實用主義的。事實上,‘真理’看起來是從事于特定的制度實踐的社會行動者(像博物館館長)所愿意相信的東西。這樣一種真理概念隨之產生的邏輯是:一部分相關的并且可能正確的知識,如果它恰好為社會行動者所懷疑,這些社會人擁有將它投入使用的話語權力,那么,為實踐的目標,不妨認為它是錯誤的,相反,他們會去相信它。”[10](P193)如此一來,知識的評判標準傾斜了,工具價值被重視,而“無目的的合目的性”卻被忽略了。這種對于實用價值的片面推崇,不僅會損害學術研究的科學性與客觀性,也會導致理論建設的功利性與投機性。這一點是本內特在歐美文化研究領域中遭受非議的根本原因,也是我們在進行文化研究以及政策研究時需要避免的。

本文作者:張朋工作單位:山東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