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傳播學建構與整合

時間:2022-08-01 09:5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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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傳播學建構與整合

從20世紀70年代末開始,中國就進行改革開放,由此揭開了一個中華民族復興的新紀元。至21世紀初期的十年,中國經濟總量已躍居世界第二位,成為全球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和發展速度最快的經濟體。中國成為全球最大經濟體的時日也將日趨迫近。隨著中國經濟實力的增長,中國的綜合國力也躍居世界前列。與此相應,中國的國家戰略也逐漸由區域向全球拓展。近年來,中國領導人提出并倡導“一帶一路”“人類命運共同體”等一系列新的全球發展新范疇,引領了世界格局的歷史走向。上述情勢和戰略,不僅是一種政治、經濟和外交戰略,同時也是一種文化和文明發展戰略,是一種國家傳播戰略。因此,從傳播學等綜合學科角度對中國的發展道路加以剖析、概括與凝練,使之上升到理論層面,十分必要而迫切。為此,我們提出“國家傳播學”這一范疇,對此進行闡釋、綜括,力圖建立一種“中國話語”“中國敘事”,或者說“中國道路”的理論闡釋范式,使新的中國文化和華夏文明具備一定的話語呈現形態。

一、國家傳播:傳播學研究的新領域

傳播學一直是一個亟待建構或重構的知識體系。作為舶來范疇,“傳播學”的界定、闡釋始終都是進行時,其具有區別性特征的知識范疇、學科體系和學科邊界很難摸得清,說得透。這造成的不僅是理論研究困惑,也是新聞傳播學教育的困擾。一方面,各種名號的新聞傳播學院系遍地開花;但是,另一方面,碎片化的現象拼湊,與對政策合理性的任意闡釋,堆積成凌亂的范疇或體系。這反映了“傳播學”作為一門學問或者說知識體系區別性特征之乏陳無奈。傳媒變革的迫切性,與理論延展的遲緩性,構成了知識創新的困頓,也預示了傳播學可拓展的無限可能性。從學術角度看,傳播學尚未形成固定的具有區別性特征的知識體系和范疇系統,無法與其他既有的學科徹底區分開來。比如,語言學研究語言及其運用的現象和規律,包括語言的結構體系、語言能力、語言的譜系、語言的產生和演化、語言運用等等。語言學擁有一套相對完整的范疇和知識體系,其研究對象、方法和理論等與文學、社會學、心理學等諸多學科具有本質性的區別,很難與其他學科混淆。但是,傳播學不同,作為后起的學科,它所關涉的研究對象,特別是人類信息傳播現象,在諸多學科中都已有所研究,比如修辭學、語用學、語言學、文學等等。傳播學所使用的基本是其他學科的理論和方法,從其他學科借鑒了許多范疇,其研究對象也與諸多學科存在交叉。但是,這并非意味著傳播學的學術價值模糊,而是說傳播學的范疇體系和知識體系正在建構中,需要不斷完善。因此,傳播學也是發展最快的學科之一,是學科范疇和知識體系延伸最快的學科之一。隨著人類傳播技術的不斷更新,新的傳播現象和傳播方式層出不窮,因此,傳播學除了基本理論體系不斷更新外,也不斷涌現出許多新興交叉領域。國家傳播學就是其中之一。自1978年中國實行改革開放政策以來,中國的經濟迅速發展,經濟規模不斷擴大,國力迅速增強,社會民主不斷進步,人民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中國的國家發展模式逐漸由粗放式的勞動力密集型經濟,轉向技術經濟、資本經濟和虛擬經濟,轉向綠色環保經濟;逐漸由商品輸出、勞動力輸出,發展到資本輸出、技術輸出,以及國家文化、國家價值乃至國家道路輸出,由建構國家話語體系,轉向引領全球話語體系。國家目標逐漸由單純的經濟發展,轉向文化振興和文明復興。為此,國家傳播越來越重要,越來越重視國家價值、國家文化的建構和國際傳播、全球傳播,重視國民形象、政府形象和國家形象的建構、維護和完善。因此說,從中國發展和中國道路內外拓展角度看,國家傳播學的建立已經具備了深厚的實踐基礎。人類傳播的形態豐富多彩,可從不同視角加以透視和區分,我們曾經從主體類型、感官類型、方式類型、領域類型、范圍類型、文化類型、功能類型、符號類型、編碼類型、媒介類型、媒體類型、時空類型等角度,把人類傳播劃分為12類。①[1]其中,人們往往從主體角度,把傳播區分為個體傳播、人際傳播、組織傳播、大眾傳播。除此之外,還可以把傳播的主體拓展開來。比如威爾伯•施拉姆就把城市、學校等劃入媒介和傳播范疇。[2]如此,城市和學校就分別被當作一種傳播領域、傳播機構和傳播主體。研究國家傳播,實際上就是把“國家”當作一種傳播領域、傳播主體。所謂國家傳播,就是以國家為最高傳播主體,以國家信息為傳播內涵,以國家治理、國家發展和民族振興為任務的傳播行為和傳播現象。國家傳播的目的是全方位的國家治理和社會發展。國家傳播是治國理政的重要途徑,是國家制度、國家意志、國家價值、國家文化和國家文明建構與傳播的重要手段。[3]國家傳播,是國家作為傳播主體的話語呈現,是一個國家道路的全球化敘事。國家傳播有許多類型,比如從傳播媒介屬性看,“國家傳播包括實體傳播和符號傳播兩種。國家實體傳播是國家政治、經濟、軍事等實力的具體展示。國家符號傳播是通過符號、媒體等建構成媒介文本而進行的國家傳播形式。”[3]從傳播主體看,有國家元首傳播、國家政府傳播、國家執政黨傳播、國民傳播、國家媒體傳播等等。從領域看,有國家政治傳播、國家新聞傳播、國家文化傳播、國家外交傳播、國家經濟傳播、國家軍事傳播等等。從傳播對象看,有國內傳播、國際傳播和全球傳播。從媒體看,有國家網絡傳播、國家電訊傳播、國家廣播電視傳播以及鐵路、貿易、科技等其他實體傳播類型。從研究形態看,“國家傳播”并非一個缺乏研究實踐的范疇,在既有的研究中,比如“宣傳研究”“對外傳播研究”“國家形象研究”[4]、“民間傳播研究”“國際傳播與身份認同”“國家傳播戰略”“國際傳播能力”問題研究[5]等等,都具有“國家傳播”的屬性;但是,這些傳播并非純粹地從“國家”視點進行的,更多是從執政黨、政府等宣傳角度出發的研究,盡管執政黨、政府等也是國家的一部分,盡管“‘宣傳’常被用于否定的意義。有虛偽、欺瞞、操作、洗腦等不真實和不正直的意涵。”[6]118鑒于各自研究主體的利益訴求差異,研究指向、研究范式以及學科立意的不同,把“國家傳播”作為一個最上位的傳播主體和傳播領域來探討,在傳播學研究的既有范式中無疑是具有創新性的。因此,國家傳播理論的系統化、學理化、規范化、科學化亟待加強,亟需整合、融合與化合,亟需進一步的理論創新。國家傳播學的提出和建立,有助于該領域研究的升華。

二、國家傳播學:傳播學拓展的新空間

自從20世紀80年代,我國從國外引進“傳播學”這個名稱以來,傳播學研究呈現出蓬勃的發展態勢。無論是隊伍建設,還是學科建設,都是轟轟烈烈。在中國的各類人文社科領域,如果從數量看,新聞傳播學學科的成果是最多的,至少是位列前茅的。這一方面表明了該學科的入門門檻比較低,進入該領域的研究者增長迅速;另一方面,也說明了社會發展的強烈需求,特別是隨著媒介技術的發展,人類對社會資訊以及新的數字網絡生活的需求越來越旺盛。傳播學呈現出蒸蒸日上的發展態勢。各種學說,各種觀點,如雨后春筍,各種研究如火如荼。其中,對我國的國際傳播、對外傳播,尤其是國家形象的建構研究,格外熱烈,涌現了一大批成果。這一方面表明了我國經濟發展后,對軟實力,對自身文化國際傳播的強烈需求;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國家對全球傳播布局的通盤考量。我國的全球媒體布局有條不紊。國家主流媒體已在數十個國家落地,積極開展中國文化的對外傳播。與此同時,國家也通過領導人出訪、國際會議、孔子學院等文化交流乃至國家廣告片等多重渠道,增強國家傳播的力度。在科研領域,設立了許多關于國家形象建構、國際傳播、對外傳播乃至國家傳媒體制等方面的研究項目,大大開辟了我國傳播學研究的新領域,拓展了中國傳播學的學科發展空間。與此相應的是,傳播學研究,特別是國家傳播領域的研究,實務性、技巧性的微觀技術操作研究十分豐富,但是,原創性的理論研究明顯薄弱。與發達國家相比,具有廣泛國際影響力的基礎理論創新匱乏。在傳播學的基本理論建構方面,多是跟從式的,文獻資料堆積、案例解析式、政策合理性闡釋式的“研究”多,能產生振聾發聵效果、具有廣泛共識的獨創性、原創性理論匱乏。因此,有必要從中國大量的基礎實務中,從豐富多彩的實踐研究中,進行理論升華,著眼于宏觀的理論建構。為此,我們嘗試以國家傳播為研究對象,從多種視角對國家傳播加以綜合探究,試圖推進該領域的理論創新。國家傳播學是國家話語學研究的延展。“國家話語的提出和研究,……也必然會導引出國家傳播學和國家修辭學的發展。……國家話語學的建構,……也必將推動國家傳播學的建構。”[3]所謂“國家傳播學”,就是以國家傳播現象為研究對象,以揭示國家傳播規律為目的新興交叉學科。國家傳播學的研究領域包括國家傳播的主體、行為、現象、機制、制度、政策、信息、戰略以及方式和方法。其研究目的是為國家傳媒制度建構、傳播政策制定、國家傳播效率提升、傳播方式方法完善,提供基本理論決策參考。國家傳播學的研究任務是多方面的,既有本體理論研究,也有實踐應用,比如針對國別傳播問題、對策的研究。國家傳播學,既可以是對單一國家傳播的研究,也可以是以“國家傳播”為視點的國際傳播研究或全球傳播研究;既可以做共時研究,也可以做歷時研究。國家傳播學既是一種研究視角、研究范式,也是一種學術境界和學術氣象,是傳播學學術空間拓展的重要途徑之一。國家傳播學,既可以定位于特定的國家,同時也可以定位于區域格局乃至全球格局。在既有的傳播學研究中,國家形象、國際傳播、全球傳播以及對外傳播,都是我國國家傳播的固有視閾。但是,這些研究更多地側重于傳播實務,或者說是一種形而下的政策對應性研究,較少把“國家”作為傳播主體,較少把國家傳播作為一種傳播現象加以專門的“中立性”客觀研究,多偏重于政黨、政府決策戰略的闡釋性、對接性,特別是“國際傳播”,多是立場先行,利益先導。傳播學往往被作為一種現實政策合理性的闡釋、闡發,承載了許多項目、職位、頭銜與貨幣轉換及換算的技巧。因此,我們倡導,國家傳播學的理論建構,需要拋卻實用性的功利動機,需要升華為一種學術思想的理論生產,把具有全民共識、認同的“國家”作為最高的研究對象。如此,才有可能促進既有研究的改造、整合與融合,才有可能脫胎換骨,涅槃升華。在既有的國家傳播研究中,國家傳播制度、國家傳播政策,特別是國家傳播戰略是必不可少的內容。“‘戰略傳播’是將受眾和利益攸關者的觀念及各個層面的決策、規劃和軍事行動進行整合的過程。”[7]在發達國家中,這不僅是一種國家傳播的戰略,更是一種國家戰略。無論是“美伊戰爭”中的美國戰略傳播,還是二戰中日本國民總動員的“總體戰制”[6]3,以及希特勒《我的奮斗》和蘇聯時期的“宣傳”,都是以國家為傳播主體的,是以國家傳播理念和國家利益為根本宗旨的。因此,國家傳播學不僅要把“國家傳播戰略”納入研究視野,也要把“戰略傳播”置于重要的研究范疇。國家傳播學的理論建構,還應把傳播制度、傳播理念、傳播政策納入進視閾,還應在共時和歷時研究基礎上,進行比較研究;要把執政黨、政府、領袖,特別是國民傳播、媒體傳播作為國家傳播學理論建構的重要方面;但是,研究的高度和視野應升華,應擯棄功利博弈、立場表白、戰略宣誓,使理論創新研究回歸學術公器立場。顯然,國家傳播學的理論創新,不僅且不應只是針對中國來說的,而是對應各種具有國家性質的傳播現象。它既可以適用于中國的國家傳播,也可以適用于美國等國的國家傳播。因此,要想使國家傳播學的理論建構更具有真理性,就應囊括所有的國家傳播現象及其規律。此外,國家傳播學研究,不應僅僅局限于一種思路,一種視野,一種角度,而是應從跨學科的多維度切入,可以從相鄰的多種學科背景進行。這不僅是國家傳播學研究的應有之義,也是學術研究的本源動機所在。因此,新聞學、傳播學可以作為國家傳播學研究的基本理論基礎和方法論,而修辭學、話語學、語言學、社會學、文學等等,也可以作為國家傳播學理論建構的供給側視角和方法論。這也正是我們試圖從國家修辭學、全球修辭學、國家話語學、全球話語學、語言學以及人類文明等多重視角闡釋國家傳播現象,揭示其內在規律性的原初動因。

三、現實與虛擬:國家傳播學的實踐基礎

國家傳播學的提出和建構,并非一種理論先行者的感性思維,而是中國國家傳播實踐的必然升華,是中國實踐、中國道路乃至中國文化和中華文明的理論呈現。國家傳播的范疇體系建設:從實踐到理論的集約化。改革開放之后,中國的范疇生產呈現出井噴態勢。一系列適合中國發展、創新的范疇體系逐漸呈現在世界面前,成為引領中國發展的關鍵詞,成為帶動全球前進的句法。可以說,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是一個中國的范疇化過程,也是一種語篇建構過程。“一帶一路”“命運共同體”“戰略合作伙伴”“全球治理”“生態文明”等,既塑造了中國道路,也重構了全球話語體系,既聚焦了全球目光,又成為了聯接世界的紐帶。這既是中國道路的思想集約化過程,也是一種全球化過程。中國的媒介文明之路,不斷向西方,向非洲、美洲、大洋洲等延伸,從物理空間到思想意識空間,從實體空間到虛擬空間。經濟、金融、外交、軍事:國家傳播的區域和全球布局。有人說,2014年是中國的全球化元年,一系列國家道路在中南海形成,在國家鳥巢問世,在“瀛臺漫步”中,在“APEC”的銀幕上,在澳洲、拉美的餐桌上,成為全球話題中心。2015年開初,亞洲區域話語體系的成型,歐美戰略體系的瓦解,成為中國道路、中國范式的全球塑型期。俄羅斯的紅場閱兵、世界各國領袖訪華,中國領導人的亞非、歐拉之行,閃耀著中國道路和范式的光彩。歐亞鐵路、南海燈塔、印度洋港口,正在成為中國全球布局的閃亮棋子。政治、經濟和軍事話語的強力推進,正在迫使往昔的霸主退卻。國家價值:戰略傳播的制度與體系建構。歷史與現實的雙重選擇,沒有給予中國的政治家、思想家充分的思考和醞釀時間,沒有讓中國前進的腳步停頓下來。中國的思想體系、中國的道路文明,在行進中,在磅礴的歷史大潮簇擁下,大踏步前行,以跨越式的步伐前進著,無法停歇。中國的話語體系,全球格局,在一片唱衰中國的聲音中塑型著,在往昔霸主的糾纏和恐嚇中建構著。現實空間的拓展和固化,正在瓦解既有的秩序體系。區域話語體系正在成為全球格局的擴展版。這迫使中國道路的思想者們,開動思維機器,迅速建構世界范疇,跟上現實發展的步伐。民間敘事:國家傳播的智慧來源。國家話語、國家敘事、國家傳播的民間化,正在成為一種國家時尚,成為全球時尚。2013年初,中國的領導人向歐洲拋出了一只“鞋子”,吸引了全球的目光。他們爭相一睹“鞋子”下面的中國道路足跡。在國內,中國的領導者向國民甩出了一個顆“扣子”,理順著中華民族古典與現實的文明正裝系列。“中國夢”“人類命運共同體”“戰略合作伙伴”等,成為國家敘事和全球敘事的新鏈條。用中國式的民間敘事,代替了僵化的敘事體制,破解了能力危機和本領恐慌。中國不但起航了,而且成為了世界的領航者,成為了主導者。這是中國民間敘事的勝利,也是中國國家敘事、全球敘事的勝利。除此之外,在實體傳播領域中,中國的國家傳播空間不斷拓展。首先是地理空間中的全球思維。中國自2013年提出“一帶一路”的國家方略以來,在陸地和海洋兩個層面進行全球布局。一方面是進行“歐亞非鐵路”網絡的建設;另一方面是通過亞丁灣護航,擴建航空母艦,南海造島,劃定東海航空識別區,在各個大洲建設港口等途徑,進行海洋領域的新絲綢之路建構。除了平面空間的布局之外,還有在垂直空間發展中的高遠布局。近年來,中國的登月計劃、空間實驗室計劃,大大加快了向外層空間的發展步伐。在國內傳播空間的建構中,也不斷創新范疇體系。在既有的關鍵詞基礎上,生發出一系列新概念,“中國夢”“國家治理”“供給側改革”“生態文明”“國家話語體系”等成為新的國家傳播戰略。一方面,以反腐帶動黨的廉政建設,從思想建黨拓展到制度建黨,出臺了一系列黨建規章;另一方面,以“中國夢”“治國理政”等新范疇統領思想空間建構。與此同時,使思想空間中的國家傳播向實體傳播中拓展。地下空間、地表空間、近地空間、宇宙空間的傳播全面開花,蛟龍號深海探測、高鐵、大飛機等項目均取得了巨大進展。其次是拓展虛擬空間,實現全球思維。在國際政治、經濟、金融、貿易、外交、語言、文化等領域,施展全球治理方略。建構了許多以中國為主要話語主體的區域和領域話語場,比如“亞投行”“金磚國家”“上合組織”以及“中歐論壇”“中非合作論壇”“東盟10+1”等等。在新興數字媒介領域,中國通過世界互聯網大會等途徑實現了管理話語的延伸。在語言文化領域,實施了孔子學院計劃、新漢學計劃等,推行中國語言文化的全球化戰略。在體育領域,通過2008年北京奧運會、2022年冬季奧運會等形式,拓展在競技體育領域中的話語權。以上這些,無疑是中國國家傳播實踐的新選擇,是中國道路全球敘事的新思路。中國正在通過這些符號傳播、實體傳播等形式,復興歷史上曾經的世界強國輝煌,力圖實現中國道路的全球化敘事,讓中國的故事傳遍世界。這些為國家傳播學理論的創新奠定了堅實基礎。

四、建構與整合:國家傳播學的發展趨勢

如前所述,國家傳播學是基于我國傳媒和國力發展的現實而提出的,是我國傳播學研究發展到一定階段的必然產物。因此,它本身是一種視野,也是一種學術氣象,它意味著建構、整合乃至融合。在最近十年中,我們從修辭學、話語學、傳播學等多重角度進行了不間斷的探索。多學科的整合與融合:從國家修辭學到國家傳播學,從國家話語學到全球話語學。我們對國家傳播做了跨學科的研討,這包括修辭學、話語學、傳播學、媒介文明等,特別是對國家修辭、國家修辭學乃至全球修辭和全球修辭學的關注,先后撰寫了這方面論文,并在相關學術期刊組織了專題與專欄,比如“國家修辭:實現國家話語轉型的新基石”[8]、“國家修辭,國家實力較量的另一‘戰場’”[9]、“論國家修辭學”[10]、“論公共修辭學的理論建設”[11]、“論修辭學研究的全球化趨勢”等,集中探討了國家修辭學和全球修辭學的融合與建構問題。同時,也探討了我國國家傳播范式——“從宣傳走向傳播,從傳播走向修辭”的轉型問題。[12]此外,比較系統地探討了國家話語、國家話語能力、國家話語體系與全球話語體系的建構問題,如“論國家話語能力”[3]、“論國家話語體系建構”[13]、“論全球話語體系建構”“我國國家話語呈現新態勢新趨勢”[14]、“論國家價值傳播——視覺敘事范式”[15]、“論中國話語文明的歷史走向[16]、“蓬勃發展中的中國話語學”[17]等等。我們認為,中國正在由全球話語體系的建構者逐漸轉變為全球話語體系的引領者。學術共同體建設是國家傳播學理論建設的重要方面。作為一種學術氣象,國家傳播學是一種學術共同體,是不同學科背景、不同學術旨趣學者以“國家”為視點的學術共同體集合,是跨學科的重構。為了促進該領域的理論建構,我們先后召開了多次“國家話語學”“全球話語學”“語言傳播學”“媒介文明與媒介秩序”等方面的學術研討會,比如“首次國家傳播學研討會”[18]、“第二次國家傳播學研討會”“首屆國家傳播學高層論壇”①等。為推動該領域研究的正規化,我們組建了“國家傳播學會”,促進了該領域學術共同體的建設。中國道路需要全球表達,中國故事需要世界敘事。分享中國的經濟成就和文化創新,傾聽中國故事,這是一種世界選擇,需要理論支撐,需要國家傳播學的理論建構。國家傳播學的提出和建立,切合了中國當前媒介空間和媒體格局的發展態勢,它不僅有助于中國傳播學的理論體系完善,也有助于中國發展道路的全球化敘事。通過研討,學者們逐漸就國家傳播學的基本理論問題達成了共識。除上述方面外,我們還加強了對國家傳播學的課程建設。2015年秋季學期,我們給北京大學的博士生、訪問學者等開設了“國家傳播學”的研究課程,撰寫了《國家傳播學:跨學科視角》的講義,并申請列入北京大學研究生教材系列。上述舉措,大大推動了該領域的學科理論的應用和學科隊伍建設以及課程設置。綜上所述,國家傳播學,不僅是一種學術視角、學術視野,是一種學術境界和學術氣象,也是一種學術理論的建構、整合與融合。國內媒介格局裂變,信息生產與消費的壟斷局面被打破,大一統的“傳媒帝國”已不復存在。媒介空間格局及其理論研究的“戰國時代”已開啟。知識生產與傳播的新范式正在形成。新的學術話語體系的整合、融合與重構是一種必然,理論研究需要新風氣,學術隊伍建設已進入換血時代。此外,技術與資本的融合,迫使權力體系重構。黨政傳播失溫,資本媒體、公民媒體漸成主流。傳媒格局三分已經常態化。國際媒體格局穩定,中國的全球布局面臨國家價值對立、沖突與搏弈的挑戰。中國文化和文明的全球化傳播迫切需要盤點,需要清理庫存,需要施行空間轉移。政治與經濟、軍事與文化、官方與民間、實在與虛擬、區域與全球等等對立空間范疇中的思維方式也亟待變革,亟待新興理論的誕生。國家傳播、國家敘事,中國的全球媒體空間布局、建構,也需要新的理論支撐。上述情勢表明,國家傳播學的理論建構十分迫切。民間學術智慧亟待開發。國家傳播學理論研究應走在中國道路的全球敘事前面,為國家傳播的媒介實踐架橋鋪路。把“國家傳播”作為傳播主體,作為具有集體共識的一個范疇來研究,整合政黨宣傳、國民交際、國際交流等不同屬性的研究,突顯理論創新的勇氣,實現傳播學本體理論的革新,十分必要,也十分迫切。這既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也具有深遠的現實意義。

作者:陳汝東 單位:北京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