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述者主體表達與新聞意義建構
時間:2022-06-03 03: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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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述者的主體表達”指的是敘事中敘述者通過使用話語手段,調整事件元素和結構,將自身視角、情感、認識融入所敘之事,從而在話語中留下個人印記的一種表達方式。國外關于“語言主觀性”的研究表明,語言具有“命題表達”和“主體表達”雙重功能,“命題表達”部分提供客觀信息,“主體表達”部分表達話語主體對命題或言說對象的立場、態度和情感,兩者共同作用,使語言能夠全面反映客觀世界及人類對客觀世界的認識,并促使言說對象產生某種行為,如此,語言才能全面滿足人類信息傳遞、交流溝通、自我表達、構建意義等多重需要。敘事作為人類最基本的言語活動和話語事件,是人類組織人生經驗的重要方式,它是敘述者的觀念作用于客觀世界的產物。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事件在未被講述之前,以“實示”的方式向我們敞開。“實示”是客觀實體(包括處于靜止狀態的事物及處于運動狀態的事件)默默顯示自身存在的一種方式,是與“被指稱”相對的一個概念。處于“實示”狀態的事件是純客觀的存在,具有客觀性。敘事中,敘述者通過使用特定詞語、句法、篇章等手段,使話語的焦點從句子主語轉移到“言者主語”;話語的意義從“所言”轉移到說話人對“所言”的主觀信念、態度和評價,從而將自我融入所敘之事,完成對“實示事件”的重構,這一過程,既是敘述者自我顯示的過程,也是人類識解世界的基本路徑。新聞敘事作為對現實生活中新近發生的有時間或因果關系的一個或一系列事件的符號再現,除傳播信息這一基本功能之外,還承擔著引領輿論導向、塑造社會共識等社會功能,而其社會功能正是通過敘述者的主體表達實現的。
一、新聞敘事中主體表達的手段
法國結構主義敘事學家熱奈特曾指出:“敘事”包括故事、話語和敘述三層含義。筆者認為,在新聞敘事中,“故事”指的是現實生活中發生的具有時間或因果關系的一個或一系列事件;“話語”指的是用于再現新聞故事的語言;“敘述”指的是用話語再現新聞故事的行為及過程。新聞敘事中的主體表達是敘述者在“敘述”中通過“話語”作用于“故事”的結果,它滲透于新聞話語的詞匯、句法、篇章各個層面。
(一)詞匯層面:敘述者通過使用特定詞匯手段實現主體表達
首先是使用包含褒貶色彩義的名詞和動詞。敘述者將情感和認識通過名詞和動詞的色彩義表現出來,使客觀事物、事件中融入了敘述者的價值判斷。比如“恐怖分子”、“有識之士”、“愛國同胞”、“國際友人”等名詞中就包含了敘述者對事物的態度和情感。其次是使用形容詞。形容詞包含了概念意義之外的色彩意義,帶有話語主體顯性的立場、態度和情感。新聞學界一貫不主張使用形容詞,認為形容詞“意味著插入記者的意見,而這是新聞報道所不允許的”[1](P21)。但從筆者的統計來看,形容詞并未被新聞敘述者“拒之門外”。筆者曾以《人民日報》、《解放日報》、《南方都市報》、《新民晚報》為語料源建立了長度為1002010字節的新聞語料庫,在該語料庫中,形容詞共出現50471個次;而以同一時期《小說月報》為語料源建立的長度為1000103字節的小說語料庫中,形容詞出現57841個次。這一數據說明,形容詞在新聞敘事中的使用頻率僅略低于小說敘事。不同于小說敘事的是,新聞敘事中較多使用表達積極意義的形容詞,而較少使用表達消極意義的形容詞。再次是使用情態詞。情態表達說話人對命題的觀點和態度。謝佳玲將華語情態詞分為認知、義務、動力及評價四類。認識情態傳達說話者對命題真實性的確信程度,如可能、也許等;義務情態傳遞對別人行動的許可與要求,如必須、要等;動力情態傳遞主語是否希望或愿意某事為真,如想要、樂意等;評價情態是對已認定為真的命題提出看法,如幸虧、偏偏等。新聞敘事中表義務和認知的情態詞用得比較多,這說明,新聞敘事中的情態詞主要起到“以言行事”的作用,即敘述者要求或許可受者做某事,或引導受者產生某種行為。最后是使用指示語。新聞敘事中由指示語構建的是一個“我-這里-現在”的主體定位系統,它們暗含“我在看-我在聽-我在說”的敘事模式。指示語包括:時間指示詞如“昨天”、“明年”,空間指示詞如“這里”、“北京”,人稱指示詞如“記者”、“季老”,趨向指示詞如“來”、“去”,方位指示詞如“上”、“下”,等等。這些詞語或以說話人為基點,或表示以自我為中心來觀察周圍的世界,敘述者通過指示語將自我嵌入新聞事件中,在完成命題表達的同時完成了自我表達。與小說敘事中時空獨立于生活之外、與現實時空不重合相區別,新聞敘事中的指示語所指示的是現實世界中的真實存在。時間指示語指示的是現實時間軸中的一個時點或時段,人物指示語指示的是受者聽說過或與之密切相關的某人。為此,新聞敘事中的指示語往往能激活受者對某一人物、某一時空的聯想或情感,并影響受者對新聞事件的接受與重構。
(二)句法層面:敘述者通過語序、句式等手段實現主體表達
首先是語序的排列。語序指敘述者根據表情達意的需要,在符合語法規范的前提下確定的語句中詞以上語言單位的排列順序。鄭遠漢指出:位置的先后“反映主題意義和語意重心的不同,有時還涉及到情感意義”。“漢文化中,位置居前的一般地位也比較尊,父子、母女、師生、夫妻等合成詞就反映出這種關系”。[2]新聞敘事中并列結構的排列常遵循“我方前置原則”及“地位優先原則”。“我方前置原則”指根據事件參與主體與敘述者的接近度排序,一般來說,與敘述者處于同一利益集團的事件主體前置;“地位優先原則”指根據事件參與主體的地位排序,一般來說,職級高的事件主體前置。敘述者通過排序劃分出人與人之間的長幼尊卑等層級,并由此表達出對人物、事件重要度的區分,反映出敘述者對人物事件的價值判斷。其次是句式的選擇。根據句子的體式特征,可以將句子分為敘述句、描記句、詮釋句和評議句四類。敘述句用于陳述事物的行為、動作、活動、變化,描記句反映事物的性質或呈現出的情景、狀態。新聞中以敘述句和描記句為主,但這兩類句子并非完全客觀地陳述,而是通過聚焦特定事件參與者和特定動作行為表明敘述者的立場、態度和情感(這一點將在本文第三部分做詳細論述)。此外,新聞敘事中還存在部分詮釋句和評議句,典型的詮釋句如“是”字句,通過將自身攜帶的突顯功能附加到其后續成分上,表明其后續成分是需要突顯的重要信息。[3]典型的評議句如以能愿動詞充當謂語的句子,表明話語主體對事件的態度。此外,新聞敘事中大量使用由“意味著/標志著”等詞充當謂語的句子,表達敘述者對事件的價值判斷。
(三)篇章層面:敘述者通過特定篇章結構及篇章隱喻實現主體表達
首先是篇章結構。新聞敘事常常打破常規的時間順序,而代之以按事件的重要性來排列,形成“核心-附屬”篇章組織模式。消息中,置于最前面的是最重要的事件,即“核心事件”,其余部分是對核心事件的補充,包括核心事件引發的后果、核心事件的背景及周圍人對核心事件的評價等。各附屬事件獨立成段,共同解釋、補充核心事件,段落與段落之間不注重起承轉合的關系,可以根據版面的需要刪減或重新組裝,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倒金字塔式結構。現實世界中發生的事件并沒有冠以“重要”、“不重要”之名,新聞敘述者選擇特定事件充當“核心事件”,實際上是為混沌一片的客觀事件劃出了層級,選擇哪一事件作為核心事件取決于敘述者對事件的認識及媒體表達特定情感、立場的需要。其次是篇章隱喻。隱喻指的是將A事物或事件的部分特征映射到(projectonto)B事物或事件上,為人們認識、了解B事物或事件提供一種新的視角,使B生動形象、別具意趣。新聞敘事中常以生動、新穎、有視覺沖擊力的事件來喻指當前的新聞事件,從中暗含話語主體看待事物的視角、認識事物的方式以及對事物事件的價值判斷,這一隱喻常常是整篇新聞立意的基礎。
二、新聞敘事中主體表達的特征
相對于文學敘事而言,新聞敘事的一個獨特之處在于,新聞的所敘之事是客觀世界新近發生的真實事件,不是敘述者杜撰、虛構的事件。文學敘事可以虛構,敘述者可以介入事件影響或推動故事的進程。可以說,文學敘事是“創造”故事從而表達“意義”的過程。而新聞敘事卻不能這樣。新聞的所敘之事是客觀世界的真實存在,新聞的首要任務是如實記錄下事件并告知受者。新聞敘事的這一特殊性決定了敘述者不能虛構事件,不能根據“意義”表達的需要在原事件之外生造情節或細節;不能介入事件影響或推動事件的進程。簡言之,新聞敘事是“還原”事件并使事件按照社會共識逐漸顯露其意義的過程。“還原事實”的要求使新聞敘事中的主體表達受到種種限制,具體表現在:
(1)主體表達必須建立在“還原事實”的基礎之上。信息傳遞是新聞敘事的首要任務,不論敘述者對事件如何加工和剪裁,事件的基本信息是不能改變的,這些不變的信息包括事件時間、地點,事件主體及主體的核心行為,它們是新聞敘事的“基本要素”。而“主體表達”只是在還原事件的過程中主體作用于客體的結果,它不會也不能影響到基本信息的有效傳遞,這就是為什么在針對同一事件的不同報道中,雖然敘述者的視角和立場不同,但只要不是虛假報道,受者仍能根據不同的報道還原基本事實。
(2)“真實性”使新聞敘事中主體的出場、干預受到種種限制。敘述者為了更好地展現事件原貌,常常會采用“實錄”的方式,像攝影機一樣記錄所見所聞,而避免直接介入事件發表評論,比如回避使用“我”這一主體在場的顯性詞語,而代之以第三人稱化的詞語“記者”;回避使用評價情態詞等,其目的是為了營造新聞的客觀真實感。當然,“還原事實”的要求并未堵住新聞敘事中的主體表達之門,正如上文所述,新聞敘事中總是不可避免地留下敘述者的“自我印記”,這是敘述者無法跳出自身語言框架、認知模式而使敘事帶上的不可磨滅的烙印,也是新聞構建意義以實現社會功能的需要。只是由于受到“真實性”的制約,新聞敘事總體表現出“含而不露”的低主觀度特征,從而形成與文學敘事中的主體表達迥異的風格。
(一)新聞敘事中一般采用低主觀度表達方式,高主觀度表達方式的出現頻率遠低于文學敘事
“主觀度”指的是話語中所包含敘述者立場、態度、情感的高低程度。感情有強弱深淺之分,對于不同事物,可以表現出十分喜歡/十分討厭—→比較喜歡/比較討厭—→不太喜歡/不太討厭等程度不等的情緒,當喜愛/討厭的情緒處于兩極時,主觀度就高,當情緒處于中立狀態(既不喜歡也不討厭)時,主觀度就低或接近零。同樣,對事件的評價也可以表現出十分贊同/強烈反對—→贊同/反對—→不太贊同/不太反對—→既不贊同也不反對等態度強弱的變化,當態度十分強烈時,主觀度就高;當態度中立時,主觀度就趨于零。本文第一部分所述詞匯、句法、篇章三個層面的主體表達方式中,其主觀度表現出詞匯>句法>篇章的遞減趨勢,這是因為語言中,詞匯的意義最具體因而也最容易被感知,分布在詞匯層面的主觀性因素最明顯,其主觀度相對較高。句法的意義相對比較抽象,分布在句法層面的主觀性因素比較隱蔽,不太容易被感知,所以其主觀度相對較低;篇章結構的意義需要通過受者的歸納、分析才能獲得,加之其占據的篇幅最長,從認知的角度來說,事物的時間跨度越長、所占據的空間越大,要獲取與該事物有關的信息就越困難,所以要從較長的篇章中提煉出主觀性因素最難,因而其主觀度最低。即使同為詞匯層面的主體表達方式,其主觀度也有高低強弱之分,以下詞類的主觀度較高:包含褒貶色彩義的名詞和動詞;狀態形容詞,即形容語素前加修飾性成分的形容詞;帶疊音后綴的形容詞或重疊式形容詞;表評價的情態詞。而表認知和義務的情態詞主觀度相對較低。指示詞和非謂形容詞的主觀度最低。筆者對《漢語形容詞用法詞典》(商務印書館2003)中的1063個形容詞在新聞敘事中的使用頻率進行了統計,發現總數為100萬字的新聞中,形容詞用到50471個次,其中81個形容詞用到41361個次,占形容詞出現總次數的91.86%,這81個形容詞都為性質形容詞和非謂形容詞。而小說敘事中則大量使用狀態形容詞、重疊形容詞和帶疊音后綴的形容詞,這些形容詞通過修飾性成分或疊音成分,表達“程度深”的含義,其意義相當于“程度副詞+性質形容詞”,比如“認認真真”的意義相當于“很+認真”。因此,從形容詞的使用情況來看,小說敘事的主觀度高于新聞敘事。從情態詞的使用情況來看,新聞中表義務情態的詞語使用頻率高于小說敘事,而表意愿情態、認知情態、評價情態的詞語使用頻率都低于小說敘事,這一情況進一步證實了新聞敘事的“低主觀度”特征。
(二)新聞中敘述者很少直接介入事件發表評論,而是采用“用事實說話”或“用事件人物說話”的方式間接表達意見
如果從事件的角度來尋找判斷主觀度高低的標準,我們認為,包含在事件中的主體表達方式主觀度較低,而在事件之外添加的評論主觀度較高,這是因為前者是將觀點隱藏在事件中,而后者是直陳觀點。新聞敘事中很少直陳觀點,而常常采用間接表達觀點的敘述模式。如,“寓觀點于事實之中”,即“用事實說話”;引用他人的觀點,即讓事件人物“說話”。由于敘述者直接介入事件受到限制,新聞敘事中常會借用事件人物(即文中的敘述者,又稱次敘述者)之口表達的觀點。值得注意的是,新聞中的敘述者并非新聞作者個人,敘述者通過所敘之事表達的立場、態度和情感也并非作者個人的立場、態度和情感,而是融合了采編者的思想、反映一定時期社會語境下媒體綜合意志的“集體表達”。
三、主體表達在新聞意義構建中的作用
新聞的“意義”即新聞通過敘事實現的構建社會知識、形成社會規范、塑造社會共識的功能。[4](P20)強調新聞的社會功能是中國傳媒界的一大傳統,這種傳統,源于中國幾千年來居于主導地位的文藝理論核心思想———“文以載道”。被譽為“中國新聞理論創始人”的洪仁在《資政新篇•太平天國之辦報條陳》中提出:要通過報紙“昭法律,別善惡,勵廉恥,表忠孝”;王韜創辦《循環日報》之初也明確表示:“是報之行專為裨益我華人而設。”梁啟超更是強烈呼吁“報館有益于國事”。新聞的“載道”功能是通過敘述者的主體表達實現的,主體表達主要從三個方面影響新聞的意義建構:
(一)引導大眾按照敘述者的視角識解事件
視角是“說話人對客觀情狀的觀察角度,或者是對客觀情狀加以敘說的出發點”[5],也即從誰的角度投射出視線,來感覺、體察和認知事件與場景。處于實示狀態的事件是綿延不斷的時間流,在時間上,它是無限延伸的,在空間上,它是事件所涉及的全部空間。但如果僅從一個角度投射出視線,所看到的就僅僅是在經過切割的時空中發生的事件。因此,從不同的角度對同一事件進行觀察,由于所切割的時空不同,就會形成不同的觀察結果。以“A打B,B受傷”這一事件為例。這一事件中包含了兩個人物:A和B;兩個分事件:打(動作行為)和受傷(動作結果)。不同的敘述視角聚焦不同的人物和分事件,會形成不同的敘述方式:(1)A打了B,B受傷了。(2)A把B打傷了。(3)A打得B受傷了。(4)A打傷了B。(5)A打了B。(6)A傷了B。(7)B被A打了,B受傷了。(8)B被A打傷了。(9)B被A打得受傷了。(10)B被打得受傷了。(11)B被A打了。(12)B被打了。(13)B受傷了。上述例(1)由兩個分句構成,兩個分句分別以A和B作為事件的主體,既敘述了事件行為,又敘述了事件結果,是由并列的兩個分事件組成的最完整的敘述。例(2)、(3)、(4)、(5)、(6)都是以A作為事件主體,突出A的“肇事者”身份,但對事件的選擇存在著差異。例(2)中把事件人物B作為受事,把“打”作為主要事件,“傷”作為主要事件的附屬事件(結果),更強調“打”這一行為;例(3)把“打”作為事件,“他受傷了”作為整個事件的結果,更強調結果;例(4)把“打傷”作為一個整體事件,B作為事件對象;例(5)把“打”作為事件,B作為事件對象,“傷”這一動作結果被敘述者刪除了;例(6)把“傷”作為事件,“打”這一動作被刪除了。而例(7)至(12)則把B作為事件主體,突出B的不幸遭遇,A有時出場,有時被刪除,“打”與“傷”的情況也是如此。同一個“A打B,B受傷”事件,由于敘述視角不同,可能產生了不同的敘述方式,而不同的敘述方式則意味著對人物和事件選擇的差異。受眾跟隨敘述者的眼光獲知及識解事件,其對事件的解讀也局限在敘述者的視角中,自然不知不覺受到敘述者視角的引導及影響。
(二)傳遞特定情感影響受眾
情感包括感情、情緒、意向、態度等。沈家煊指出:“人們從周圍交往的人和社會環境中獲取感情信息來幫助理解不確定的信息,并作出相應的反應。例如,兒童不能確定擺在面前的新玩具是否會傷害自己,就轉而看父母的表情,以此來決定自己的行為。成人也是如此,要借助社會語境中的感情成分才能成功地參與社會交往。”實際上,個體在認同自己屬于某一社會集團或群體的同時,也會認同這一群體的信仰、價值和行為取向,受這一群體共同情感體驗的影響。新聞敘事在傳播信息的同時,也通過使用詞匯、句式等話語手段,實現其情感傳播的功能,引導受眾褒善貶惡,激發受眾的社會榮辱感,以促進良好社會風尚的形成。遺憾的是,當前主流媒體的情感傳播功能并未得到充分發揮,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新媒體的興起使大眾獲得了更為便捷的情緒宣泄渠道;另一方面,也源于主流媒體長期以來模式化的情感表達方式,使其與大眾的情感訴求越來越遠,難以讓大眾從中找到情感的共鳴和皈依依靠。如何擔負起“情感傳播”的責任,扭轉新媒體帶來的謠言四起、負面情緒擴散事件等不良影響,是當前主流媒體應著力解決的問題。
(三)表達對事物的認識以塑造社會共識
認識(epistemicmodality)是說話人對所敘之事的主觀認識。說話人的認識往往通過情態詞體現,如下例:下雨了。看來會下雨。昨晚好像下過雨。下午肯定會下雨。上述四個例子中,除例(1)是客觀敘事之外,例(2)、(3)、(4)都包含了敘述者對“下雨”這一事件的主觀認識,其中例(2)是敘述者主觀認為“下雨”這一事件即將發生;例(3)是敘述者對“下雨”這一事件已經發生的非肯定性推斷;例(4)是敘述者對“即將下雨”這一事件的確定性判斷。敘述者通過使用“看來會”、“好像”、“肯定會”等表情態的詞語傳達自身對事件的認識,并以此影響聽話者。新聞敘事中敘述者通過情態詞表達自身對事件的認識來構建社會知識、塑造社會共識。如有關“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科學發展觀”、“構建和諧社會”的知識通過敘述者的反復肯定和強調,便逐漸成為了社會的共識。當然,敘述者“塑造社會共識”的能力取決于媒體的公信度及長期以來樹立的話語權威,一個廣受喜愛與好評的大眾傳媒能夠引領大眾思潮并進而促進社會公共秩序的形成。一個不受喜愛與信賴的大眾傳媒則會適得其反。所以,提高媒體公信力,樹立媒介話語權威,是新聞敘事能正確引領輿論導向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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