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的文學性研究論文

時間:2022-10-14 04: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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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埃落定的文學性研究論文

[摘要]阿來的《塵埃落定》剛剛獲得第五屆茅盾文學獎。這是一部藝術性與可讀性都相當高的優秀作品。在20世紀90年代這個多元雜陳的“無名”時代,如何評價這部小說,本篇擬從“個人化”、“文學性”等方面討論《塵埃落定》一書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塵埃落定》個人化文學性

一、引言

20世紀90年代,我國文學創作呈現出多元雜陳的“無名”特征,更“個人化”甚至“私人化”。文學創作“進一步追求人性的解放和直面復雜的人生――包括人在當今的生存困境及其所擔負的環境的重壓。”(轉引談蓓芳語)作家恢復了對世界的知覺,表現自己的處境與真實的情感,剖析自身并回避對精神快樂與物質享受的強烈欲望。他們從自我的立場和視角出發,寫出了對人生的感悟,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話語空間。1998年3月出版的長篇小說《塵埃落定》就是一部“個人化”的優秀作品。如果說“私人化”是一種更極端的寫作姿態,是一種自傳或半自傳性寫作,性意識和性生理描寫在文本中占有較大比重;那么,阿來的《塵埃落定》也具有“私人化”的寫作特征。

二、《塵埃落定》的個人化寫作特征

(一)簡述小說的內容

《塵埃落定》寫的是川西阿壩藏區土司政權的滅亡。這是一個漢族皇帝在早晨的太陽下面,達賴喇嘛在下午的太陽下面,我們是在中午的太陽下面還在靠東一點的地方。這就“決定了我們和東邊的漢族皇帝發生更多的聯系,而不是和我們的宗教領袖達賴喇嘛。”小說中的黃特派員,姜團長和“白色漢人”就是這種聯系。而麥其土司的太太就是漢人。不過,對民族心理和歷史進程起決定性作用還是當時這一地區的地域文化。在這里按“轄日”(“骨頭”)或同義詞“尼”(“根子”)分為土司、頭人、百姓、信差(科巴)、家奴五等和一些隨時可以“降級”的僧侶、巫師、手工藝人和說唱藝人。這是極具森嚴的種姓等級制度。這里沒有成文法典,土司的意愿即是法律。土司的刑罰更是極端兇殘、血腥和滅絕人性。……小說中兩處對拉薩來的布道者翁波意西受罰和另幾處對仇人汪波土司俘虜殺戮的描寫簡直叫人目不忍睹,世襲行刑人爾依居室的描寫則令人備感陰森可怖。愚昧麻木的行刑人將實施慘無人道的酷刑看作自己的天職,同樣愚昧麻木的百姓則將觀看行刑當作他們平淡勞碌生活中一項“有趣的娛樂”。在這一地區,神權受制于王權,麥其土司治下的濟嘎活佛和門巴喇嘛一直為在土司面前爭寵爭風吃醋。拉薩來的格西翁波意西則因忠言逆耳而受到麥其土司父子的殘酷迫害。小爾依和索郎澤郎的忠誠是那樣愚蠢,土司政權殘酷壓榨下的百姓為土司政權滅亡而痛哭流涕的愚昧。年輕姑娘的侍寢是那樣丑惡,多吉次仁兒子的復仇是那樣蠻荒,而活佛喇嘛的驅邪,他們在“罌花戰爭”中的斗法,他們對自己和土司的夢的詮釋以及二少爺的各種未卜先知無不給整個故事罩上神秘的色彩。作家阿來就在這種神秘文化的背景上,以他生動細膩而富于想像的筆觸展開了故事的情節,用充滿激情的想像填補前輩人敘述的空白,將自己家庭歷史抒情化、浪漫化,使這部具有濃郁的藏民族風格的作品同時也具有獨特的個人風格。

三、個人化風格在小說中的體現

(一)“個人化”的寫作風格,讓作家保持自我的立場和視角,對人生有獨特的體悟和發現,同時也有自己的話語方式;追求與眾不同難以替代的個人文本。作者阿來就循著這一創作原則塑造了許多鮮活豐滿的藝術形象。[摘要]阿來的《塵埃落定》剛剛獲得第五屆茅盾文學獎。這是一部藝術性與可讀性都相當高的優秀作品。在20世紀90年代這個多元雜陳的“無名”時代,如何評價這部小說,本篇擬從“個人化”、“文學性”等方面討論《塵埃落定》一書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塵埃落定》個人化文學性

作者簡介:趙曉梅(1971-),女,江蘇南京人,貴州科技工程職業學院基礎部語文組講師,現為武漢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方向在職研究生。

一、引言

20世紀90年代,我國文學創作呈現出多元雜陳的“無名”特征,更“個人化”甚至“私人化”。文學創作“進一步追求人性的解放和直面復雜的人生――包括人在當今的生存困境及其所擔負的環境的重壓。”(轉引談蓓芳語)作家恢復了對世界的知覺,表現自己的處境與真實的情感,剖析自身并回避對精神快樂與物質享受的強烈欲望。他們從自我的立場和視角出發,寫出了對人生的感悟,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話語空間。1998年3月出版的長篇小說《塵埃落定》就是一部“個人化”的優秀作品。如果說“私人化”是一種更極端的寫作姿態,是一種自傳或半自傳性寫作,性意識和性生理描寫在文本中占有較大比重;那么,阿來的《塵埃落定》也具有“私人化”的寫作特征。

二、《塵埃落定》的個人化寫作特征

(一)簡述小說的內容

《塵埃落定》寫的是川西阿壩藏區土司政權的滅亡。這是一個漢族皇帝在早晨的太陽下面,達賴喇嘛在下午的太陽下面,我們是在中午的太陽下面還在靠東一點的地方。這就“決定了我們和東邊的漢族皇帝發生更多的聯系,而不是和我們的宗教領袖達賴喇嘛。”小說中的黃特派員,姜團長和“白色漢人”就是這種聯系。而麥其土司的太太就是漢人。不過,對民族心理和歷史進程起決定性作用還是當時這一地區的地域文化。在這里按“轄日”(“骨頭”)或同義詞“尼”(“根子”)分為土司、頭人、百姓、信差(科巴)、家奴五等和一些隨時可以“降級”的僧侶、巫師、手工藝人和說唱藝人。這是極具森嚴的種姓等級制度。這里沒有成文法典,土司的意愿即是法律。土司的刑罰更是極端兇殘、血腥和滅絕人性。……小說中兩處對拉薩來的布道者翁波意西受罰和另幾處對仇人汪波土司俘虜殺戮的描寫簡直叫人目不忍睹,世襲行刑人爾依居室的描寫則令人備感陰森可怖。愚昧麻木的行刑人將實施慘無人道的酷刑看作自己的天職,同樣愚昧麻木的百姓則將觀看行刑當作他們平淡勞碌生活中一項“有趣的娛樂”。在這一地區,神權受制于王權,麥其土司治下的濟嘎活佛和門巴喇嘛一直為在土司面前爭寵爭風吃醋。拉薩來的格西翁波意西則因忠言逆耳而受到麥其土司父子的殘酷迫害。小爾依和索郎澤郎的忠誠是那樣愚蠢,土司政權殘酷壓榨下的百姓為土司政權滅亡而痛哭流涕的愚昧。年輕姑娘的侍寢是那樣丑惡,多吉次仁兒子的復仇是那樣蠻荒,而活佛喇嘛的驅邪,他們在“罌花戰爭”中的斗法,他們對自己和土司的夢的詮釋以及二少爺的各種未卜先知無不給整個故事罩上神秘的色彩。作家阿來就在這種神秘文化的背景上,以他生動細膩而富于想像的筆觸展開了故事的情節,用充滿激情的想像填補前輩人敘述的空白,將自己家庭歷史抒情化、浪漫化,使這部具有濃郁的藏民族風格的作品同時也具有獨特的個人風格。

三、個人化風格在小說中的體現

(一)“個人化”的寫作風格,讓作家保持自我的立場和視角,對人生有獨特的體悟和發現,同時也有自己的話語方式;追求與眾不同難以替代的個人文本。作者阿來就循著這一創作原則塑造了許多鮮活豐滿的藝術形象。

我們首先要談談主人公“我”。“我”是麥其土司與漢族太太醉后所生的傻子二少爺。他,三歲以前沒有表情,少年時期,愛說一些傻話,做一些傻事,有點像《紅樓夢》中的呆子賈寶玉。但他有時又會突然冒出一句聰明話,做一件聰明事而令人刮目相看。他的未卜先知更是常常一鳴驚人。他主張麥其土司停種罌粟,恢復種糧,在麥其土司糧食豐收而其他土司誤種罌粟而釀成大面積饑荒,大量百姓淪為餓殍的時候,他在邊境開倉賑災,為麥其土司贏得了眾多百姓和大片領地。這簡直就是石破天驚了。饑荒一過,他就將北方邊境的御堡開放,建立了土司間的交易市場,給麥其土司帶來了大量財富,在土司間化干戈為玉帛,在封閉的農奴社會植入了市場經濟。這更是劃時代的壯舉,他也因此贏得了美麗絕倫的妻子,茸貢女土司的女兒,塔娜。甚至在他做了“紅色漢人”的俘虜后,“解放軍的大官”也夸他是“一個有新腦子的人。這樣的人跟得上時代”。這位解放軍的大官對他說:“你會是我們共產黨的好朋友”。“你會當上麥其土司,將來革命形成發展了,沒有土司了,也會是我們的好朋友。”可此前,當他在邊境大獲成功,又一次燃起做土司的欲望。千人擁戴時,他精明強悍的土司父親,卻決定遜位于他那深受姑娘青睞、風流倜儻卻剛愎自用的哥哥。他又再一次萌生殺父殺兄的念頭。然而,即使對他忠心得近乎愚蠢的索朗澤朗自告奮勇愿為他效力,他還是沒有對父兄下手。相反,哥哥被家族仇人殺傷,生命垂危的時候,身邊守候最久的還是他的傻兄弟;父親決心同土司政權同歸于盡的時候,他的傻兒子也意外地來到了他的身邊……土司的兒子當然不可能讓他的下人同他平起平坐,但他的傻子處境卻讓他能與他的下人交友,能與他的侍女相戀。難怪他聰明的哥哥笑他的朋友“都是奴才”;他高貴的妻子說跟他的人“都不體面”。土司二少爺,在十三歲時,在一個畫眉啼叫的雪霽的早晨,在美麗、豐滿的十八之花的性感侍女卓瑪的誘導下,第一次體味了云雨之歡的快樂而覺醒了。他同卓瑪決不是逢場作戲的調情。但森嚴的等級壁壘注定了他們的相戀不會開花結果。聰明的卓瑪看上、并得到土司太太的允許嫁給了銀匠曲扎。這讓二少爺稚嫩的心隱隱作痛。養尊處優的土司少爺無論在家或出巡,身邊總不缺如花似玉的貼身侍女伴寢。青春燥動如火如荼,傻子二少爺也難抑對年輕異性的渴求。無論是渾身散發著牧場上花草芬芳的第二個“卓瑪”,還是臉上浮起的輕暈與結實乳房上的乳暈一樣深淺的邊境上新臣民送來的姑娘都激起了他熾熱的情愛,但決不是他哥哥那種單純的占有、調戲和欲望的發泄。二少爺北方邊境的成功為他贏得了貌若天仙的妻子。小說中兩人顛鸞倒鳳的描寫比比皆是。但是他的妻子同他一樣具有高貴的土司血統,矜持!又自恃自己絕倫的美貌。雨散云收后,他總有點淡淡的委屈和不足。妻子先后投入他哥哥和年輕的汪波新土司的懷抱,接著又在土司政權土崩瓦解時棄他逃走,更令他傷心。不過,在塵埃落定,他做了“紅色漢人”俘虜的時候,塔娜也奇跡般成了俘虜出現在他的面前,并且“紅色漢人”將她還給了他。這是作者的巧妙安排,也是命運使然。傻子二少爺用感覺、智慧、熱情獨行于世,使我們難以確定他的身份。而歷史就在傻子敏感細膩的體驗中濃縮為一種可以觸摸,可以用心靈感覺的某種東西。我們衷心盼望伴隨歷史的“塵埃落定”,二少爺能得到新生。

(二)談談傻子二少爺的母親,漂亮的土司漢族二太太。

二太太出身漢族平民家庭。父母在漢地被“白色漢人”殺害,商店被搶劫,本人淪落為娼,后又被一漢商買送麥其土司,成了土司二太太。土司大太太病死后沒在藏族姑娘中續弦,二太太就成了土司家的女主人,擔負起相夫教子的重任。二太太的最大心愿是她親生的兒子二少爺成為土司的繼承人;二太太的最大心病是她親生的兒子二少爺似傻非傻。當二少爺犯傻時,她恨鐵不成鋼,痛感失望;當二少爺冒出一句聰明話,她又備覺欣喜。在麥其土司殺害了忠實的查查頭人,將她美麗的妻子央宗占為三太太時,二太太用吸鴉片來麻醉自己的痛苦和失落,用她的悲戚和病痛來喚起別人的同情。所幸的是,土司晚年突然爆發的情欲減退后,那位美麗而愚蠢的央宗,除隔三差五與土司睡上一覺,在土司的官寨里幾乎就消失了,土司又回到了二太太身邊。土司是一位堅毅、果斷、精明和精力旺盛的藏王。在他的大兒子、土司繼承人被仇人殺害后,權力又讓他從疾病中重新站起來,直到與他的官寨在“紅色漢人”的炮火中同歸于盡。他的二太太也在官寨陷落那天上午向丈夫告別后“吩咐下人在小泥爐里燒好茶,打好一個又一個的煙泡。”“用牛奶洗了臉,噴了一身香水,穿上一件水紅色的緞袍,在煙榻上躺下來對他親生兒子說:‘讓我好好看看你’。在今天要死去的人里面,我這一輩子是最值得的。”他說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藏人了,從頭到腳,散發的都是藏人的味道。當然,她感到最滿意的還是從一個下等人變成了上等人。“還從一個下賤的女人變成了土司太太,變成了一個正經女人。”母親最后向兒子吐露了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她做過妓女……叫人在茶壺里燙酒,用溫酒吞下了幾個鴉片煙泡。又“叫人溫第二杯酒,……”叫兒子彎下腰,吻了吻他的額頭,“悄聲說:‘這一下,我生的兒子是不是傻子我都不用操心了。’她又吞下了幾個泡子,側身在花團錦簇的矮榻上躺下,……然后就合上眼睛睡過去了。”在她英雄的土司丈夫“塵埃落定”之前,她先行“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