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教學研究論文
時間:2022-01-11 02: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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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漢語熱”的持續升溫,國際上越來越多的人在學習和使用漢語,而各種漢語詞典也就成為漢語教學中不可缺少的“助手”。然而,這些工具書在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上或多或少地存在著某些問題,給漢語教學(包括對外漢語教學和對少數民族的漢語教學)帶來了一定程度的不便。這里,我們試以公認的權威辭書《現代漢語詞典》(第5版,下稱《現漢》)為例,探討關于音譯語素的語源失注的問題及其對漢語教學的影響。
音譯語素是漢外民族經濟、文化等交流或接觸中產生的一種詞匯現象,現代辭書對其適時收釋對于促進漢語教學及漢語規范化無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對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一般是音譯詞語釋義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對語義理解及語用規范有指導性作用。總的說來,《現漢》對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是積極而審慎的,能適應時展的要求,但《現漢》對部分音譯語素的語源也存在失注現象。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兩點:
(一)編纂者未能吸收學界關于音譯外來詞的研究成果。編纂者有時會對音譯語素失察而導致語源的失注;若是積極關注有關音譯外來詞的研究成果,辭書就會減少此類現象的發生。音譯語素的語源失注尤以當代新詞新語為突出。例如:
霹靂舞產生美國貧民區黑人中間的一種舞蹈,舞姿有翻轉、旋轉、擺動、模擬表演以及漂浮、滑動等動作。
烏龍球足球等比賽中球員不慎打進已方球門的球。“霹靂舞”是英語“bteak-dancing”的音意兼譯(即半音譯半意譯);而“烏龍球”乃英語“owngoal”的粵語音譯加意譯,粵語中“烏龍”(英wrong的音譯)有“錯誤”、“糊涂”義,故用“烏龍”來諧譯“owngoal”。
在《現漢》新詞新語中,此類語源失注現象也不在個別,又如“保齡球”、“馬海毛”等音譯加意譯的詞語釋義中就未分別標注“[保齡,英bowling]”、“[馬海,英mohair]”,而“納米”等音譯詞的釋義中也未標注“[英nanometre]”。上述雙音節音譯語素存在語源失注的問題,而某些單音節的音譯語素也是如此。例如:
耳麥兼有耳機和麥克風兩種功能的電信裝置。“麥”乃多音節語素“麥克風”(英microphone的音譯)的單音節化-結果,其構詞能力近年來呈增強趨勢,但還在接受時間的考驗,如“麥柜、麥套、麥霸”等(《現漢》暫未收錄)。
事實上,不只是新詞新語中音譯語素存有語源失注的現象,就是某些通行時間較長、一般不視為新詞新語的音譯語素也有類于此。例如:
苦力①帝國主史者到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奴役勞動者,把出賣力氣干重活的工人叫做苦力②干重活所付出的勞動力:賣~。
拖拉機主要用于農業的動力機器,種類很多,小型的用橡膠輪胎,大型的用履帶。能牽引不同的農具進行耕地、播種、收割等。“苦力”乃英"Coolie”的音譯,而“拖拉機”是俄“TpaKTop”的音譯,《現漢》均未能作必要的語源交代。另如音譯詞“豐亡果”、“檸檬”、“踢踏舞”也均未分別標注“[英mango]”、“[英lemon]”、[踢踏,英tittup]”。再來看一個例子:
譯意風yiyifeng會場或電影院使用的一種翻譯裝置。譯員在隔音室里把講演人或影片里的對話隨時翻譯成各種語言,聽的人可以從座位上的接收器中挑選自己懂的語言,并通過耳機收聽。從釋義上看,“譯意風”指“一種翻譯裝置”,而“風”字令人費解:“風”字何以有“裝置”義呢?《現漢》中“風”字義項多達12個,但無與之適配或接近的義位;而《漢語大詞典》(下稱《漢大》)“風-[feng]”字有29個義項,但也看不出有“裝置”義。那么,是否應考慮該“風”字還存在別種語源呢?
經考察后我們提出一個假定:“譯意風”中的“風”字為英“phone”的音譯,因為“phone”的語素義有表示"aninstrumentthatusesormakesSOUNd”,即“(發聲或使用聲音的)工具,儀器”,作為構詞語素其能產性較強,參與合成的復合詞(名詞)如:“telephone”(電話,音譯作德律風)、“microphone”(話筒,音譯作麥克風)、“saxophone”(薩克斯管,音譯作薩克斯風)等。為了證實上述假定,我們又利用《漢大》進行“~風”的檢索,共查得含有“-phone”音譯語素的詞條3個(釋義中皆有語源標注):德律風(英telephone)、麥克風(英microphone)、譯意風(英earphone)。關于“譯意風”的釋義,《漢大》與《現漢》的差異主要在語源標注上。請看(《漢大》):
譯意風英語earphone的音譯。在語言不通的集會上,供出席人同時選聽所需譯語的電聲設備。也稱同聲侍譯。英“earphone”一詞我們并不陌生,其義為“頭戴式受話器,耳機”;而“耳機”是“譯意風”這一“翻譯裝置”的一部分,故用“earphone”(部分)來指稱該“裝置”或“設備”(整體)也是自然不過的。我們發現,臺灣出版的《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第四版)(下稱《國語辭典》)也標注了“譯意風”一詞的語源:
譯意風一種近似無線電的翻譯裝置。為英語earphone的音譯。在聽到一種語言時,使用者只要戴上耳機,打開選擇開關,即可聽到譯員由操作宣所譯出的他種語言。一般多用于國際性會議上。或譯作“譯耳風”。
《現漢》中語源失注問題不唯上述普通話詞語,在漢語方言中使用頻率較高的某些音譯語素也存有此類問題。例如:
泊1(b6)①船靠岸;停船:停~|船~港外。②停留:漂~。③<方>停放(車輛):~車。④(B6)姓。其實,“泊”義項③“停放(車輛)”是英“park,,的音譯語素義,它最初是在粵方言中使用,隨著通行范圍的擴大繼而成為普通話詞匯中的一員,而《現漢》在語源上只是追溯到方言這一層面,未能溯及其真正源頭。又如:
拍拖<方>指談戀愛。上述詞條出自粵方言,“拍拖”為英“partner,’的音譯。
值得一提的是,《現漢》中某些音譯語素原本是加注語源或有說明的,可在不斷的“修訂”之后,語源竟作淡化處理了。請看:
米2公制長度的主單位,一米分為一百厘米,合三市尺。舊稱公尺或米突。參看“國際公制”。(《現漢》第2版)米2長度單位。在國際單位制中,1米是光在真空中于1/299792458秒時間間隔內所經過的路程;在公制中,是通過巴黎子午線全長的四千萬分之一。1米等于10分米,舍3市尺。參看“國際單位制”、“國際公制”。(《現漢》第3版、第4版)
米2長度單位,符號m。1米等于10分米。(《現漢》第5版)我們發現,“米突”條已從《現漢》(第5版)中刪除,讀者從中不能獲閱“米2”的真正語源。而相比之下,同樣是單位量詞的“克。”,《現漢》(第5版)就處理得很好。請看:
克3質量或重量單位,符號g。1克等于1千克(公斤)的千分之一。[法gramme]其實,“米2”條只要對此稍加“模仿”,問題不難解決。現擬改如下:
米2長度單位,符號m。1米等于10分米。[舊稱米突之省,法mètre]
(二)編纂者未能保持同一音譯語素語源標注的周遍性。其具體表現是某一音譯語素在不同的合成詞中處理方法不同:有的作語源標注,而有的語源失注。例如:
酒吧西餐館或西式旅館中賣酒的地方,也有專門開設的。也說酒吧間。[吧,英bar]
網吧備有計算機可供上網并且兼售飲料等的營業性場所。有的地區叫電腦咖啡屋、公共電腦屋。[吧,英bar]
氧吧備有輸氧裝置專供人吸取氧氣的營業性場所。[吧,英bar]
陶吧供學習制作陶器的休閑場所。
上述四個詞條,皆含有英“bar”的音譯語素,但處理方法卻不一致:“酒吧”、“網吧”、“氧吧”釋義中標注語源,而“陶吧”的語源失注。
此外,對于由多個音譯語素復合構成的音譯詞,《現漢》也表現出“厚此薄彼”的傾向,隨意性較大。例如:
扎啤一種桶裝的鮮啤酒,常用特制的大酒杯盛裝飲用。[扎,英draft]新詞“扎啤”是由兩個音譯語素“扎”、“啤(英beer)”連綴起來的,此類復合詞語在《現漢》并不多見;而作為工具書,對同一詞語中的兩個音譯語素未能一同標出語源。《現漢》對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隨意性還體現在對含有音譯語素的合成詞也有一概不加語源標注的。例如:
面的用作出租車的小型面包車。
打的
<口>打車:路太遠,打個的去吧。上述兩條釋義中“的”字均未標注語源:“的”乃英“taxi”的音譯語素“的士”,的單音節化;若加注語源,則有助于指導我們的語用買踐,因為外源“的”字在口語中一般讀陰平(dT)。
《現漢》音譯語素語源失注的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主觀認識的不足導致語源失注,一是詞條釋義時具體操作的不周遍。那么,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對漢語教學又有何影響呢?這里,筆者就自身一段難忘的經歷來談談這個問題。
早在80年代初讀初中時,筆者就萌生了關于“譯意風”中“風”字語素義的疑問。記得有一篇課文叫《雄偉的人民大會堂》,里面有這樣一段話:“禮堂底層席位的桌柜都裝有能同時翻譯12種語言的譯意風,每四個席位還有一個即席發言的擴音器。”當時我便對“譯意風”中“風”字義百思不得其解。后來大學畢業了,我成了一名語文教師,在講授該課文時又碰到了“久違”的“風”字,盡管課本注釋有“譯意風”一詞的詳解:“在發言人和聽眾之間語言不通的集會上,供聽眾選聽所需譯語的電聲設備。借助它,聽眾可以用耳機選聽發言的某種譯語。”但每當學生追問“風”的字義時,我只好承認自己“不知”,而學生轉身時臉上明顯地露著“失望”。囿于認識的缺陷,“風”之字義竟成了我多年來一直欲解的一個“心結”。
從上述漢語教學實踐中,我們不難體會到這一點:漢語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的確是漢語教學尤其是詞匯教學中必不可少的環節。事實上,不僅像《現漢》這樣的共時詞典編纂需要語源標注,而且如《漢大》等歷時詞典編纂也同樣需要。我們還注意到,現代漢語中某些新出現的音譯詞語,與漢語固有詞語屬于同形異義詞(語源上也毫不相干);若要將它們明確地區別開來,就有必要對新產生的音譯詞語加注語源。例如:
拜拜①臺灣風俗,每逢佳節或祭神日,大宴賓客,俗謂之拜拜。②英語bye-bye的譯音。謂再會。(《漢大》)上述詞條采用的是增設義項的辦法:將音譯語素義與漢語固有詞義并列,并附帶說明語源。盡管這種處理方法值得商榷,但《漢大》在體例上能較好地保持一致性,卻是難得的。
綜上所述,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對于準確理解音譯詞語的理據和含義是大有裨益的。但音譯語素的語源有時較為復雜,特別是那些年代久遠或是缺乏文獻可資查考的詞語,更需要進行系統的探究和考證。語源標注不僅是詞典編纂學研究的對象,也是詞匯學所著力考釋的內容,在這一點上它們的研究任務是相同的。而作為詞匯(特別是詞義)研究的成果總結——詞典,與漢語教學的關系顯得尤為密切。所以,像《現漢》這樣的權威辭書應當在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上花更大力氣,更好地為廣大讀者服務,為社會服務。這對于我國進一步推廣普通話、促進漢語教學及規范化具有深遠的意義。論文關鍵詞音譯語素語源標注語源失注漢語教學
論文摘要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是辭書釋義不可或缺的部分,對準確理解音譯詞語的理據和含義具有一定的作用。文章以《現代漢語詞典》(第5版)為例,對現代辭書中部分音譯語素的語源失注問題進行初探,分析其產生的主要原因:(1)編纂者未能積極吸收學界關于音譯外來詞的研究成果;(2)編纂者未能保持同一音譯語素語源標注的周遍性。文章還談及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與漢語教學的關系問題,認為現代辭書應當在音譯語素的語源標注上花大力氣,更好地為廣大讀者服務,為社會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