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反腐敗法律制度的完善

時間:2022-10-08 04:5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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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反腐敗法律制度的完善

本文作者:謝常紅工作單位:湖南人文科技學院政法系

腐敗是一種對社會產生廣泛腐蝕作用的“隱性惡疾”,在我國,腐敗犯罪近幾年來也呈現出了有增無減的發展趨勢。腐敗分子犯罪后潛逃出境已成為各國有效懲治腐敗犯罪的最大障礙之一。《聯合國反腐敗公約》(以下簡稱《公約》)體現出國際社會治理腐敗的共同意愿和決心,在很大程度上為我國的反腐敗實踐服務。

一、《公約》確立的反腐敗法律機制的特點

世界上不存在沒有腐敗的國家,也沒有任何國家不反腐敗。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腐敗犯罪越來越呈現出有組織、跨國化趨勢,治理和預防腐敗成為各國政府面臨的難題。目前反腐敗的國際合作有多種機制,各國間展開協同一致的多邊合作為反腐敗國際合作機制的建立起到了積極的作用。[1]經過長期的法律和制度建設,在反腐敗法律和制度方面有很大發展,《公約》體現出國際社會治理腐敗的共同意愿和決心,也是國際社會開展反腐敗合作的非常重要的法律依據之一。《公約》從不同角度對預防和懲治腐敗犯罪,從法律運行的各個環節做出了綜合性的規定。《公約》明確規定了反腐敗的預防措施、定罪與執法、國際合作、資產的追回、技術援助、實施機制。[2]作為一個全面的、綜合性的關于反腐敗的國際條約,《公約》具有以下特點:犯罪主體廣泛。《公約》最大限度地將各種類型、各種身份的人員納入到腐敗犯罪的主體當中。明確界定腐敗犯罪的主體既可以是本國公職人員,還可以是外國公職人員和國際公共組織官員;既可以是單獨主體,也可以是共同主體。《公約》對于公職人員的范圍的判斷標準是其是否履行公共職能或者提供公共服務。犯罪主體的廣泛性直接決定著懲治對象的廣泛性。腐敗犯罪類型寬泛。《公約》雖未對腐敗犯罪予以定義式的界定,但其在第三章“定罪與執法機制”中明確規定了三種類型的腐敗犯罪:賄賂型腐敗犯罪、貪污侵占型腐敗犯罪和除此之外的其他類型的腐敗犯罪。腐敗犯罪方式多樣。根據《公約》的有關規定,賄賂的方式可以是多樣的。既有直接方式,也有間接方式。即可以主動受賄,也可以被動受賄。受賄行為還可能違背職務或者并不違背職務要求。《公約》所確立的賄賂行為方式的多樣性能更好地打擊腐敗犯罪。預防腐敗與懲罰腐敗并重。在應付全球性的腐敗形勢下,各國已形成“預防為主”的反腐敗策略共識。《公約》貫徹防止和懲罰腐敗并重的指導思想。《公約》的特色之一是重視反腐敗的預防機制,其第二章明確規定了預防腐敗的各項措施,這些措施涵蓋了預防腐敗的國家方針、政策、專門的反腐敗機構、社會的公共部門的參與等多項內容。[3]《公約》要求各國應當根據本國國情和法律的一般原則,設立至少一個以上預防腐敗的專門機構,并且保障這種機構相對獨立,免受不正當干擾,并為該機構的工作人員提供必要的條件,并強調要積極發揮這些專門機構的工作人員在預防腐敗工作的重要作用。

二、我國的反腐敗法律機制存在的問題

我國在多年的反腐敗實踐中,摸索出一些行之有效的工作措施和經驗,確立了自己獨特的反腐敗工作機制。我國在反腐敗法律規制方面,立法機關通過了一系列的涉及和預防反腐敗內容的法律。前文已經綜合分析了《公約》確立的預防和打擊腐敗犯罪的法律機制,再比較我國國內腐敗犯罪的法律機制與《公約》的規定,可以發現我國現有的法律機制離《公約》的要求還有較大差距,問題主要體現以下方面:我國刑法規定的腐敗犯罪種類不夠全面。上述各類腐敗行為大致可以歸納為三類型:賄賂型腐敗犯罪、貪污侵占型腐敗犯罪和其他類型的腐敗犯罪。我國刑法與《公約》相類似的罪名有斡旋受賄罪和介紹賄賂罪,但從這兩個罪名在交易主體、賄賂對象和賄賂方式等構成要件上分析,并不能完全覆蓋《公約》規定的情形。公約規定的影響力交易罪并不要求行賄者與受賄人雙方必須見面,更不存在向被影響者傳遞信息等,關鍵在于介紹人的影響力,而介紹賄賂罪的關鍵是向受賄人介紹行賄人。《公約》的規定較我國現行刑法的規定并不完全一致。我國刑法關于斡旋受賄的規定盡管本意是遏制斡旋受賄行為,但其對惡意利用公職人員的影響力的其他腐敗行為卻無能為力。司法實踐中,行為人利用公職人員的影響力為行賄人謀取不正當利益的情形數不勝數。正是立法的疏漏讓這些人產生了僥幸心理,來規避法律的制裁。某些罪名的構成要件規定得不科學。構成要件是界定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的標準。關于預防犯罪,貝卡利亞曾提出精辟見解,那就是盡可能把法律制度制定得明確而通俗。立法對于罪與非罪的區分必須綜合考慮該罪的本質、犯罪的社會危害性等因素綜合確定。恰當的做法應該是讓既能反應罪行的本質,又能保障司法實踐中便于操作。由于立法經驗和認識的局限性,與《公約》相比,我國有關賄賂犯罪的構成要件界定還不夠嚴謹。《公約》關于賄賂的對象為“不正當好處”,而當前我國賄賂犯罪的法律規定賄賂的范圍僅僅囿于“財物”,最高人民檢察院要求各級檢察院重點查處的幾類行賄犯罪也把非物質賄賂排除在外,比如提供商業信息,以及為他人子女上學、參加工作提供方便等。而隨著腐敗犯罪類型的多樣化,實踐中有些賄賂犯罪早已偏離傳統的權財交易,并逐漸呈現出非物質化的特征。除常見的性賄賂外,還表現為間接賄賂、信息賄賂、業績賄賂等多種形式,法律的相關規定與現實已經形成很大差距。我國的法律規定與《公約》的要求差距較大,與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通行做法也大相徑庭。盡管學者有不同意見,由于我國刑法以“法無明文規定不為罪”作為基本的指導原則,所以在實踐中,這些除財物以外的賄賂行為尚沒有得到很好的制裁。再如,我國刑法貪污罪中貪污的對象、挪用公款罪中挪用的對象范圍明顯窄于《公約》的規定。[4]我國反腐敗法律機制的程序法中尚未確立缺席審判制度。《公約》創造性地確立了被轉至境外的腐敗資產必須返還的原則和腐敗資產追回機制,但這種先進的國際法律機制對我國的反腐敗工作卻難以在實際中得到有效運用,因為《公約》規定締約國之間腐敗資產的返還必須以法院的生效判決為前提,而我國缺席審判制度的缺位使得司法實踐中在犯罪嫌疑人死亡、缺席的情況下的刑事責任追究問題無法解決。

三、完善我國反腐敗法律機制的思考

參照《聯合國反腐敗公約》的規定,完善和修訂我國反腐敗法律機制應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首先,完善現行刑法對腐敗犯罪類型的規定。增設賄賂型腐敗犯罪中我國尚有“盲區”的罪名,可以增設外國公職人員行賄受賄罪和利用影響力交易罪,將各類人員利用影響力受賄的行為入罪,減少法律的“真空地帶”。為了避免與刑法中賄賂犯罪沖突,同時還為了避免不適當的擴大賄賂犯罪的外延,可以相對完整引入影響力交易罪,使其更好融入我國現有刑法體系。其次,修改相關罪名的構成要件。擴大賄賂型腐敗犯罪的對象范圍至“一切不正當好處”。《公約》中“賄賂”的內容都被明文規定為“不正當好處”。前文已經分析到《公約》規定的賄賂對象范圍明顯大于“財物”。事實上,賄賂罪的范圍不僅是一個可以體現立法技術的構成要件,還應當表達預防和懲治腐敗的法治理念。綜觀世界各國有關賄賂犯罪的立法,大多數國家或地區都廢除了犯罪構成要件中“財物”的限制。比如日本法律規定性賄賂也是賄賂犯罪的方式之一;德國法律規定的賄賂對象包括非物質性利益;意大利法律規定賄賂的范圍是“金錢或其他利益”;加拿大、奧地利、波蘭等國法律規定賄賂犯罪的內容為包括“金錢、有價物、其他利益”等在內的“非物質性利益”。擴大我國法律中賄賂對象的范圍,將我國刑法中的賄賂范圍擴大至一切不正當好處,能更好地保護受賄罪所侵犯的社會關系。修改貪污罪和挪用公款罪的構成要件。前文已經分析到,《公約》對貪污罪、挪用公款罪的犯罪對象的界定比我國刑法的規定要寬泛。所以有必要對照《公約》要求,對刑法關于這種罪的構成要件進行適當擴大。[5]76最后,在刑事訴訟制度中確立缺席審判程序。在正在進行的刑事訴訟法的修改過程中,可以立足我國的司法實踐和國情,并借鑒國外成功的立法模式和先進的立法技術,對于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充分的犯罪嫌疑人,即使其已經逃往境外,也可以對其進行缺席審判。缺席審判制度有利于快速、高效解決刑事案件中的財產問題。因為缺席審判制度與我國的刑事訴訟追求公正、強調當事人的參與的價值觀存在矛盾。被告人在訴訟程序上的缺席可能會在某種程度上違背了程序公正的法治理念。但在訴訟公正與訴訟效率沖突的情況下,完全可以通過對合理的制度設計來平衡二者的關系。為保障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同時考慮到刑事審判的嚴厲性,刑事缺席審判制度只作為例外適用,規定非常嚴格的適用范圍和程序,以便兼顧法治所要求的公正與效率。

四、結語

《公約》是一部綜合性的反腐敗法律文件,它提出了科學預防和治理腐敗的理念和策略。中華民族歷來就是善于學習的民族,在立足于我國國情的前提下,積極汲取國際社會反腐敗的優秀立法成果,應以《公約》為指南來完善我國的反腐敗犯罪法律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