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轉嫁金融危機的法律預防

時間:2022-10-09 05:3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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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轉嫁金融危機的法律預防

本文作者:郝一達工作單位:云南省昆明市五華區人民檢察院

一、近代國際貨幣體系的演變及美元本位制的確立

(一)金本位制金本位制主要包括金幣本位制、金塊本位制和金匯兌本位制三種形態,其中金幣本位制是典型的金本位制。在金本位制下,各國的貨幣發行以其黃金儲備為基礎,每單位的貨幣價值由其含金量決定,而各國貨幣之間的匯率則由其含金量之比(鑄幣平價)來決定。這種制度下的匯率,因鑄幣平價的作用和受黃金輸送點的限制,波動幅度不大,基本屬于固定匯率。在歷史上,自從英國于1816年率先實行金本位制以后,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前,主要資本主義國家實行的都是金本位制。不過,由于金本位制并非國際協定的結果,各國并無維持金本位制的國際義務。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后,各國為籌集軍費,紛紛發行不能兌換黃金的紙幣,并禁止黃金自由輸出,金本位制受到嚴重打擊,并逐漸崩潰。一戰結束后,金本位制雖有所恢復,但在1929~1933年的世界性經濟危機的沖擊下,各國又都拋棄金本位制,實行不兌現信用貨幣制度,通過競爭性的貨幣貶值以擴大出口、限制進口,最終導致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1944年,44國代表在美國的布雷頓森林舉行會議,通過了《國際貨幣基金協定》(即《IMF協定》),美元直接與黃金掛鉤,各國貨幣則與美元掛鉤,并可按35美元一盎司的官價向美國兌換黃金。布雷頓森林體系雖確立了美元作為最主要國際儲備貨幣的地位,但其仍以黃金為基礎,本質上屬于金匯兌本位制,或黃金———美元本位制。(二)美元本位制由于布雷頓森林體系存在著不可化解的“特里芬難題”①,注定了布雷頓森林體系必將崩潰的結局。1971年8月15日,美國政府宣布停止各國中央銀行按官價向美國兌換黃金,實際上宣告了布雷頓森林體系固定匯率制度的終結。此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理事會在牙買加舉行會議,通過了《IMF協定第二修正案》,黃金退出國家貨幣體系,確認了浮動匯率制的合法性,各國可自行選擇匯率制度。牙買加體系的確立,并未使美元作為世界儲備貨幣的地位受到動搖,反而使美國擺脫了美元兌換黃金的國際法義務。“在牙買加體系下,美國根本不需要任何黃金作為儲備就可發行美元,購買世界上它所需要的資源和產品,從而坐擁世界財富。如此,國際貨幣體系由金本位、黃金一美元本位制徹底過渡到美元本位制。”[1]

二、美國轉嫁金融危機的途徑

“根據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的統計,過去60年來美國已經遭遇了10次或大或小的經濟危機,但是幾乎每次危機都能化險為夷。”[2]1971年,面對世界各地金融市場紛紛拋售美元、搶購黃金的風潮,美國政府斷然違背其國際法義務,宣布中止黃金和美元掛鉤;1985年,由于美元升值導致其出口受阻、貿易逆差嚴重,美國政府聯合德英法等國與日本簽訂“廣場協議”,迫使日元升值,緩解本國面臨的經濟困難。“不難發現,美國主要采用向外部施壓而非內部調整的處理方式來解決金融危機。換言之,就是把危機的成本通過種種方式對外輸出并成功轉嫁。”[3]本世紀以來,中國經濟持續迅猛發展,而美國國內要求人民幣升值的呼聲此起彼伏,當此金融危機爆發之際,若美國政府謀求向中國轉嫁金融危機,可能采取的途徑主要有:(一)推行擴張性的貨幣政策———美元貶值2008年9月,美國金融危機全面爆發后,美聯儲先后推出了兩輪貨幣“量化寬松”政策(QE1&QE2),大約向市場投放了2.3萬億美元。美聯儲主席伯南克還表示,如果美國經濟繼續走弱,不排除推行新一輪“量化寬松”政策的可能性。“量化寬松”政策的直接后果就是美元貶值,該政策是否能夠拯救美國經濟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包括中國在內的其他國家必將因該政策的推行而遭受損失。中國是當前美國最大債權國和世界最大外匯儲備持有國②,中國外匯的儲備結構屬于國家金融機密,沒有對外明確公布過。據估計,美元資產占70%左右,日元約為10%,歐元和英鎊約為20%。美國政府放任美元持續大規模貶值,一方面稀釋了美國自身債務,另一方面導致中國外匯儲備的購買能力嚴重縮水,蠶食了其經濟價值。“量化寬松”政策的推行,“表面上是美國‘自掃門前雪’,本質卻是一種‘以鄰為壑’的貨幣貶值政策。其后果是過量的美元將導致流動性泛濫,熱錢沖擊市場,匯率波動加劇,引發全球通脹(預期)和資產泡沫,并沖擊他國貨幣政策的獨立性,加劇全球范圍的‘貨幣戰’和‘貿易戰’,搞亂國際金融秩序,打擊全球經濟復蘇。”[4](二)繼續逼迫人民幣升值近些年來,人民幣匯率問題一直以來都是中美之間爭議的熱點問題。美國政府要求人民幣升值的主要理由是中國進行貨幣操縱從而造成了美國嚴重的制造業失業問題。在此壓力下,中國政府啟動人民幣匯率改革,從2005年7月21日至2011年8月15日,人民幣對美元的升值幅度已達29.4%。然而,美國對此仍未滿足,據了解美國參議院擬于近期出臺施壓人民幣加速升值的法案。由此可見,人民幣匯率問題將會是美國轉移國內矛盾和轉嫁金融危機的重要手段。(三)脅迫中國政府出資救市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后,美國政府很快就向國會提交了一項總額達7000億美元的金融救援計劃,以賦予政府廣泛權力購買金融機構不良資產,阻止金融危機加深。這是自上世紀30年代經濟大蕭條以來,美國政府制定的最大規模的金融救援計劃。然而,這7000億美元并非來源于美國國庫,而是將美國國債的最高法定限額從10.6萬億美元提高到11.3萬億美元。眾所周知,美國的國民儲蓄率一直很低,其國內根本難以消化這7000億美元的融資需求。這時中國政府手中持有的巨額美國國債反而成為美國用以要挾中國的砝碼和戰略資源。即使需要承擔“用人民的血汗錢替美國埋單”的罵名,中國政府仍舊會成為在這場全球金融危機中救市的重要力量,包括在美國救市計劃發債籌資時可能進行的認購。因為如果中國和其他國家都不購買這7000億美元國債,美聯儲不得不自行購買,而這無異于直接印鈔票,可能導致美元大幅貶值,以中國央行為代表的美國國債持有者將會出現大量虧損。

三、防范美國轉嫁金融危機的法律對策

(一)一方面應堅守人民幣匯率主權,拒絕美國的無理干涉;另一方面應穩步推行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緩解升值壓力“在國際法框架下,匯率主權經歷了讓渡———回歸———再約束的演繹,美國根據其國家金融戰略不斷主導國際貨幣金融體制框架的變遷。”[5]現行的牙買加體系下,IMF的成員可以自主選擇匯率安排,有權確定和管理其貨幣匯率,但必須遵守《IMF協定》第4條第1節所規定的一項強制性義務,即“避免操縱匯率或國際貨幣體系來妨礙國際收支有效的調整或取得對其他成員國的不公平的競爭優勢”。何謂“操縱匯率”?通常的解釋是,“在外匯市場上長期、大規模、朝單一方向的干預”。我國2005年匯改,開始實施以市場供求為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人民幣對美元等貨幣的匯率每天都在變動,且變動幅度不可謂之不大③。可以說,我國政府已經履行了《IMF協定》下成員國的匯率義務。即便我國政府對外匯市場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干預,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因為包括發達國家在內的世界各國,對外匯市場都存在不同程度的干預,沒有政府介入的完全競爭的外匯市場并不存在。何況,“迄今為止,世界上還沒有任何一種公認的幣值評價理論和方法。在此情況下,怎么認定匯率走勢不代表匯價的正常變動,而是政府逆市場力量而進行干預的結果呢?又怎么能夠認定什么是市場力量所決定的匯率水平呢[6]?”因此,我國應當堅守《IMF協定》賦予成員國的匯率自主權,在履行《IMF協定》成員國匯率義務的前提下,據理力爭,堅決拒絕美國對我國匯率政策的無理干涉。同時,面對人民幣升值的強大壓力,我國還應保持靈活的態度,以本國經濟利益為中心,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適當考慮美國要求,穩步推行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緩解升值壓力。(二)推動國際儲備貨幣改革和人民幣國際化進程,逐步改變美元本位制的國際貨幣體系如果說在布雷頓森林體系下,國際金融危機是偶然的、局部的,那么,在牙買加體系下,國際金融危機就成為經常的、全面的和影響深遠的。因此,美元本位制是全球性金融危機的法律根源之所在。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撰文指出,2008年金融危機的爆發并在全球范圍內迅速蔓延,反映出當前國際貨幣體系的內在缺陷和系統性風險。當前以主權信用貨幣(主要是美元)作為主要國際儲備貨幣是歷史上少有的特例。因此,“創造一種與主權國家脫鉤、并能保持幣值長期穩定的國際儲備貨幣,從而避免主權信用貨幣作為儲備貨幣的內在缺陷,是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理想目標。”[7]事實上,關于超主權儲備貨幣的主張早已有之,不過至今尚未取得實質性進展。超主權儲備貨幣既可以是擴大特別提款權(specialdrawingright,簡稱SDR),也可以是以IMF為主導發行新型國際國幣,尤其是特別提款權的充分運用和擴大發行,可以在相當程度上滿足各國對儲備貨幣的需求。對中國而言,應當積極穩妥地推動人民幣的國際化,不僅可以獲得鑄幣稅,降低交易成本和匯率風險,還可以降低外匯儲備的規模,有利于避免因外匯儲備資產縮水遭受巨額損失。2011年中國政府授權香港成為人民幣離岸中心,就是一個有益的嘗試。(三)加強金融監管,優化我國外匯儲備結構世界越來越眼花繚亂的各種金融創新,特別是金融衍生品的創新,已經越來越脫離金融衍生品原有的避險功能,轉而成為擺脫各種市場監管的金融工具。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的直接導火索便是美國的次貸危機。因此,加強對金融市場的監管,改革國際金融機構迫在眉睫。對于我國而言,外匯儲備結構單一,巨額的外匯儲備主要都以美國國債和企業債券等形式存在,一旦發生債務違約或企業破產等情形,必將遭受慘重的外匯儲備損失。因此,應當優化外匯儲備結構,降低美元資產在外匯儲備中的比重,增加歐元、日元及其他外幣資產的比重,適當增持黃金,加強我國外匯儲備的多元化和抗風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