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違規行為區域聚集研究

時間:2022-11-06 03:2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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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違規行為區域聚集研究

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堅持中國特色的反腐倡廉之路”,黨的依舊堅持以零容忍態度懲治腐敗。與此同時,中國證監會堅決打擊資本市場各類違法違規行為,2017年做出行政處罰決定數量、罰沒款金額、市場禁入人數再創歷史新高。十八大以來的反腐實踐表明,某些地區腐敗的作用力幾乎覆蓋了制度的制約力,產生了社會認同的大眾性與習慣性、文化環境壓力下的逆淘汰性。腐敗文化依其主體之不同可分為腐敗的政治文化與腐敗的組織文化。就制度層面的傳導機制而言,腐敗的政治文化破壞了公平的競爭環境,培育出不良的企業文化,導致企業更容易從事違規經營行為。為了掩蓋腐敗或政商勾結,公司內部人會主動進行違規信息披露來掩飾違規行為,腐敗形成的保護傘會放縱或者縱容公司的違規行為,品德不好的人就有機會攫取上市公司管理層的位置,從而出現更多主觀故意的違法違規行為。破窗理論認為,如果環境中存在不良現象卻放任不管,同區域的其他公司觀察到違規行為所帶來的成本和代價很低時,會傾向于模仿和跟從。因此,上市公司的違規行為與其所在區域的腐敗程度可能存在密切的相關關系。另外,市場化改革、環境差異、行政區劃之間的分割性使得我國各地區的市場化程度不同,它將如何影響區域腐敗這一非市場力量的作用?以上問題是亟待解決的。

一、文獻回顧

影響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因素包括正式制度層面因素和非正式制度層面的因素,以往的文獻大多從正式制度層面進行考察[1],關于后者的研究在我國處于起步階段,可以概括為公司的社會資本、公司所處的宗教環境、公司及社區文化、高管的個人特征、媒體關注等方面。蔣堯明和賴妍[2]認為社會資本水平在一定程度抑制上市公司的違規行為,產品市場競爭會阻礙這種作用。上市公司所處行業的產品競爭越激烈,其發生違規行為的概率越高。總部設在宗教信仰高地區的公司傾向于較少的違規財務轉移行為[3]。媒體對上市公司的關注會抑制其違規的傾向,媒體監督的效果將隨著上市公司違規頻率的增加而上升[4]。分析師對上市公司的關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違規行為,但公司成長性會阻礙這種作用[5]。董事個人特征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影響的研究發現,上市公司所在地區人們之間的信任越強,公司發生違規的概率越低,董事與首席執行官之間的“老鄉”關系會增加上市公司違規的可能性[6]。上市時間越長的公司,外籍董事對其違規行為的約束力越弱[7]。聘用法律和注冊會計師背景的董事反而會增大上市公司違規的傾向[8]。高校官員型獨立董事會抑制其公司的違規行為,本地任職的獨立董事對其公司具有監督作用[9]。社會互動理論認為,某些社會經濟環境中,行為人的選擇可能部分地由家庭、同儕群體或者種族群體等社會效應決定,個體的行為和結果受到同群者行為和結果的影響。因此,腐敗群體內部乃至社會范圍內流行的各類引發腐敗的潛規則,可能影響公司的運營環境,通過影響管理者的價值觀而作用于企業的違規行為。本文研究區域腐敗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影響,期望能豐富反腐敗領域的研究文獻,為監管部門的決策提供支撐。

二、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區域腐敗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影響與研究假設。生態系統理論認為,個體所處的環境之間不僅互相影響,而且也會影響個體,上市公司所處的生態系統由微觀系統、中間系統、外層系統和宏觀系統構成,其中的社會環境、文化以及亞文化被稱為宏觀系統。文化的核心內容是價值觀,價值觀決定了人的行為。公司管理者的風險偏好是影響其決策行為的重要因素,管理者做出決策時所依據的認知、態度和知識歸根到底來自管理者所處的文化環境。腐敗文化作為一種與主流文化相背的道德觀和價值觀,其行為模式在一定的社會群體中流行。腐敗文化依其主體之不同可分為腐敗的政治文化、腐敗的商業文化、腐敗的職業文化、腐敗的組織文化。腐敗亞文化是在腐敗的社會群體中盛行的潛規則和意識形態,是滋生腐敗文化的土壤,具有代際傳遞性[10]。公司高管的祖輩所在國家或區域的腐敗文化可能影響其文化信仰和價值觀[11]。文化層次理論認為,文化由國家文化、區域文化、社會階層文化和組織文化多個層次構成。我國不同地區間存在著顯著的價值觀差異,文化對公司內部人產生非正式約束,對公司具有較強的影響力。腐敗亞文化通過在特定社會群體中的傳播作用于公司關鍵決策者;公司的關鍵決策者通過聘用和吸引類似信仰的員工來創造和傳播企業文化[12]。當公司固有的行為傾向形成公司員工的共同價值觀和信念時,腐敗將通過影響企業文化而作用于公司的行為。因此,本文假設:H1: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上市公司發生違規行為與公司所在區域的腐敗程度呈正相關。相較于市場化進程低的區域,市場化進程高的區域理論上擁有較完善的法律體系、正式制度以及執行機制。然而區域腐敗是一種非正式制度,具有“同群效應”,主要通過破壞公平的競爭環境和培育不良的企業文化,致使企業傾向于違規經營行為。關于市場化力量如何影響區域腐敗對違規行為的作用,學者提出了兩種觀點:“權力持續/精英循環”和“權力轉移/精英再生”。“權力持續/精英循環”認為,市場化進程的加速使得舊體制下的精英階級的社會資本優勢逐步增強,使得以再分配經濟為基礎的精英地位得以循環,包括道德規范、信任等的社會資本以一種非市場力量嵌入市場化機制中,使得社會資本對違規行為的作用被市場化力量加強,進而阻止腐敗的政治文化破壞公平的競爭環境,無法培育不良的企業文化,從而減少企業的違規行為。“權力轉移/精英再生”認為,舊體制下的精英地位伴隨著市場力量的逐步增強而減弱,從而產生新的精英階層和分層機制,該觀點強調以再分配經濟為基礎的精英階層所擁有的社會資本優勢減弱。社會資本主要通過一些良好的道德品質影響人們的行為,既然喪失了社會資本的優勢,便為腐敗的滋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某些地區腐敗的作用力覆蓋了制度的制約力,產生了社會認同的大眾性與習慣性、文化環境壓力下的逆淘汰性,腐敗的文化培育不良的企業文化,導致企業更容易違規經營。因此有理由預測區域腐敗對違規行為的影響被市場化力量加強,為了檢驗市場化進程如何影響區域腐敗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作用,提出如下競爭性假設:H2: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市場化進程較高的地區,區域腐敗程度對違規行為的正向影響更顯著。(二)政治環境與稅費負擔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影響和研究假設。制度理論認為,制度是社會成員共同遵守的行動準則,是在一定歷史條件下形成的法律法規、行業行為規范和社會心理認知。組織運行是否良好主要取決于這三個維度對組織及其成員“合法性”的感知和支持,組織和其中個體賴以生存和發展的空間是技術性環境和外部的制度性環境。中國企業內生于政府對市場擁有強大干預力量的制度環境中,因而深受政治環境的影響。政治環境包括政府干預、政府效率和官員的廉潔守法。不同地區的政治環境不盡相同,各地區政府的干預程度、政府效率以及官員的廉潔守法有較大差異[13]。有時甚至會發生政府干預越過法律的情況,政府干預力度的加強會使得法律無法顧及中小投資者的利益[14]。制度理論認為,努力滿足制度環境的要求是組織最重要的使命,組織成員間共同的承諾和一體感是通過體制化的方式來建立的,由此得到群體的正當性以及制度環境的支持,從而使組織得以存續。因此,同一個社群里的組織,有越來越相同化的趨勢。上市公司內部人的政治關聯度越高,上市公司越易發生違規經營行為,違規后被查處的概率越低[15]。因此,本文假設:H3:上市公司總部所在地的政治環境指數影響上市公司的違規行為。稅制因素是公司運營環境的構成要素。如果稅收征管不力,提高稅率有可能滋生更為嚴重的內部人利益侵占。對于公司治理不完善的國家或地區企業,提高稅率很有可能會增加公司內部人為了控制權私利而將本應屬于政府的部分稅收收入據為己有的概率[16]。從比較靜態的角度,FRIENDSOFACCOUNTING公司治理短期內稅制改革減少了企業投資活動的稅收負擔[17],企業稅負越低,通常意味著企業能夠獲得的政治支持也越多,面臨的政府監管也更為寬松,能夠獲得更多的銀行貸款和財政補貼[18],從而提高自身市場競爭優勢,那么其面臨的經營壓力也較小,盈余管理的動機也較弱,因此,低稅負地區的上市公司具有較低的盈余管理水平,稅負較高的企業盈余管理越多的結論在正向或負向盈余管理的樣本中均成立[19]。稅負較重的企業有動機通過違規行為達到避稅的目的,另外,它們的“政企關系”相對更差,從政府處獲得的資源也相對更少,在獲取良好業績表現、獲得再融資資格以及維護上市地位方面承擔著更大的壓力,于是有更多的違規傾向。因此,本文假設:H4:稅費負擔較重區域的上市公司更容易發生違規行為。

三、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選取我國滬深兩市2012—2016年的全部A股上市公司作為樣本來源,并對初始樣本作以下篩選:(1)剔除ST和*ST公司樣本;(2)剔除金融業公司樣本;(3)剔除所需相關數據不完整的公司樣本。根據研究設計的需要,為了減少極端值對logit回歸的影響,本文使用Winsorize方法對連續變量在0.01水平上的極端值進行了處理,最后得到10103個觀測值。本文使用Stata14.0對樣本數據作回歸分析,樣本數據中公司層面的數據來源于CSMAR和Wind金融資訊數據庫。(二)變量選擇。由于腐敗行為的隱蔽性使得觀測真實的數據幾乎不可能完成,以往文獻通過國際組織對社會公眾的問卷調查結果來度量腐敗程度。主觀度量方式包括:國際透明組織公布的腐敗感知指數和行賄感知指數,國際商務組織公布的一組反映各國腐敗程度的指數,世界經濟論壇每年的《世界競爭力報告》中包括的一個腐敗指數等。然而,調查信息所得到的腐敗指數其真實性有待商討[20]。另外,腐敗指數的公布可能影響公眾對腐敗的主觀感知,惡化之后調查的可信度,因此,主觀度量方式得到的腐敗指數其真實性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惡化。由于主觀數據的固有缺陷,后期的學者主要采用客觀度量方式。客觀度量方式包括:通過實際發生的腐敗犯罪率來度量腐敗程度,以人民檢察院立案偵查的職務類犯罪案件即貪污賄賂、瀆職等腐敗案件立案數占公職人員數的比例[21]來度量腐敗程度。考慮到實際腐敗官員數與檢察院立案偵查的腐敗官員數之間的差異,相關文獻指出以立案數代替實際發生數衡量犯罪率不會導致估計偏差的問題[22]。本文的解釋變量為區域腐敗程度,借鑒現有文獻,以省份和直轄市為區域劃分標準,以公司總部所在省(市、自治區)代表公司所在區域,以該區域人民檢察院每年立案偵查的職務類犯罪案件數與當地公職人員數的比值來度量區域腐敗程度,進而從《中國檢察年鑒》中手工收集2007年至2016年各省級檢察院向省人大提交的職務類犯罪案件總立案數,從《中國統計年鑒》分行業收集當地公職人員數(年底數),各區域腐敗程度測算結果如表1所示。(三)模型設定。由于本文的被解釋變量是離散的且只有兩種取值即違規或者不違規,所以選擇logit模型,為了檢驗假設H1,借鑒杜興強和熊浩[7]的研究,構建研究模型(1):MIS=α0+α1COR+α2MKT+α3LISTAGE+α4FIRST+α5BIG4+α6ROA+α7SIZE+α8LEV+α9INSHR+α10DUAL+α11GROWTH+α12INDEX+ε(1)模型中相關變量定義見表2。為檢驗上市公司的外部政治環境和當地稅費負擔對違規行為的影響,借鑒彭茂和李進軍[23]的研究,構建研究模型(2):MIS=α0+α1GOV+α2TAX+α3STATE+α4LISTAGE+α5FIRST+α6BIG4+α7ROA+α8SIZE+α9INSHR+α10DUAL+α11INDEX+ε(2)模型中相關變量定義見表3。

四、實證檢驗

(一)描述性統計分析。1.各年樣本量的描述性統計。本文將上市公司違規行為劃分為信息披露違規和經營違規。其中,信息披露違規包括虛構利潤、虛列資產、虛假記載(誤導性陳述)、推遲披露、重大遺漏、披露不實(其他)、一般會計處理不當;經營違規包括欺詐上市、出資違規、擅自改變資金用途、占用公司資產、內幕交易、違規買賣股票、操縱股價、違規擔保等。相關數據取自國泰安《上市公司違規處理研究數據庫》。各年樣本量的描述性統計如表4所示。表4顯示2012年至2016年全部A股上市公司中信息披露違規、經營違規以及信息披露和經營同時違規分別占違規公司總數的86.2%、6.8%和7%,可以看出,在上市公司的違規類型中,信息披露違規占大部分。由行為經濟學不一致時間偏好理論可知,公司內部人在違規收益和未來的處罰之間比較,上市公司內部人本可以進行長期的計劃,但由于“短視”認知偏差,內部人會因為短期的利益,對未來的代價產生偏差,作出進行違規行為的決策,最終進行虛假的信息披露。分析樣本中各區域上市公司違規占比和各區域的腐敗程度指數,其中,違規占比是指各區域違規上市公司數占該年度違規上市公司總數的比例。從各省的違規公司占比看,青海、寧夏、內蒙古的違規率較高,這可能與其上市公司數量少有關。各省的違規公司占比水平存在顯著的差異,一些經濟發達的省份如江蘇、浙江違規占比要低于其他省份,作為直轄市的北京、上海、天津和重慶,重慶和天津的違規占比高于北京和上海,說明北京和上海的違規治理水平可能更高。2.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由表5可得,違規概率變量的均值為0.1332,說明在樣本范圍內,大約13.32%的上市公司受到證監會的違規處罰,該比例超過了稀有事件的比例,故不進行稀有事件偏差的檢驗。區域腐敗程度的均值為3.092例/千人,由表1各區域腐敗程度及其排名可知,該指數排在平均水平。上市年限的均值為10.67年。(二)回歸結果分析。1.模型(1)全體樣本及分組樣本的logit回歸結果分析從表6可得,區域腐敗程度變量COR與公司的違規概率變量MIS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系數=0.1641,Z值=5.39),驗證了假設1,即上市公司所在地區的腐敗程度越高,上市公司越容易發生違規行為。原因在于腐敗程度較高的區域,一方面腐敗的政治文化破壞公平的競爭環境并培育不良的企業文化,另一方面,破窗理論認為環境中存在不良現象卻放任不管,同區域的其他公司觀察到違規行為所帶來的成本和代價很低時,會傾向于模仿和跟從。這種情況在上市年限越長的公司更明顯。第一大股東集中持股可以降低上市公司的違規傾向。由四大審計師事務所審計、公司規模越大、資產收益率越高以及公司成長性越高,公司違規概率越低。依據每年市場化進程的高低對樣本數據進行分組,市場化進程指數采用《中國分省份市場化指數報告(2016年)》一書中的市場化指數,若當年的市場化指數低于中位數,則為市場化進程低組,否則為高組,市場化進程高組和低組的樣本數分別為5148和5073。分組后的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在市場化進程較高組和市場化進程較低組,區域腐敗程度COR與MIS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2786和0.1092,均在1%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表明區域腐敗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正向影響在市場化進程較高組比在市場化進程較低組更顯著,假設2得到驗證。可能的原因在于,市場化進程加快使得舊體制下的精英階層所掌握的社會資本優勢伴隨著市場力量的逐步增強而減弱,從而使社會資本通過良好道德品質影響人們行為的優勢喪失,為腐敗的滋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腐敗的文化又培育不良的企業文化,導致企業更容易從事違規經營行為。2.模型(2)全體樣本及分組樣本的logit回歸結果分析從表7的回歸結果可得,政治環境指數與上市公司的違規概率變量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負(系數=-0.388,Z值=-1.74),即上市公司所在地官員廉潔守法、政府效率越高,上市公司越不容易發生違規行為。同時,上市公司所在地稅費負擔的增加會誘發違規行為。公司規模越大、董事長和總經理兩職合一均能抑制上市公司發生違規行為。列(2)國有企業子樣本中,國有企業的違規變量回歸系數更大,且與違規變量顯著負相關,說明相較于國有企業,非國有上市公司更易發生違規,綜上,不同產權性質的企業表現出明顯的區域差異。3.穩健標準誤檢驗由于穩健標準誤與普通標準誤非常接近,所以不用擔心模型的設定問題,從匯報概率表(囿于篇幅限制,未能列示,感興趣的讀者可以向筆者索取)中得到,由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違規的概率是由其他事務所審計的公司的67.84%,說明由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公司發生違規的概率更低。上市年限每增加一年,發生違規行為的概率就會增加1.42%,董事長與總經理兩職合一的公司比董事長與總經理兩職分離的公司違規的概率高8.49%。國有企業違規的概率是非國有企業違規概率的61%,即相比于非國有企業,國有企業違規的概率更低,由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公司發生違規的概率更低以及董事長和總經理兩職合一的公司違規概率更高同樣得到驗證。

五、研究結論與展望

本文研究表明,上市公司所在區域的腐敗程度越高,上市公司越容易發生違規行為,這種情況在上市年限越長的公司越明顯。由于市場化進程加快使得舊體制下的精英階層所掌握的社會資本優勢逐步減弱,使得社會資本通過良好道德品質影響人們行為的優勢喪失,滋生腐敗進而產生不良的企業文化,導致企業更容易從事違規經營行為。對研究結論的可能解釋是,區域腐敗通過影響公司的運營環境作用于公司關鍵決策者,關鍵決策者通過聘用和吸引類似信仰的員工來創造和傳播企業文化。當公司固有的行為傾向形成公司員工的共同價值觀和信念時,區域腐敗將通過影響企業文化而作用于公司的行為。上市公司所在地的政治環境對公司的違規行為具有較強的約束力。上市公司所在地的稅費負擔越重,其發生違規行為的概率越高,另外,不同產權性質的企業表現出明顯的區域差異,相較于國有企業,非國有上市公司更易發生違規。其原因在于,中國的企業內生于政府對市場擁有強大干預力量的制度環境之中,受政治環境的影響,政府的廉潔度越高,擁有政治關聯的管理者所在的企業發生違規的概率會越低。考慮到稅收因素在現代公司投融資決策中的重要作用,稅收負擔越低的上市公司,面臨的政府監管也越寬松,經營壓力越小,因此,實際稅負越低的企業發生違規行為的動機也越弱。稅負較重的公司一方面有動機通過違規行為進行“避稅”,另一方面,它們的“政企關系”相對更差,從政府處獲得的資源也相對更少,在獲取良好業績表現、獲得再融資資格以及維護上市地位方面承擔著更大的壓力,因此,稅負較重地區的企業有更多違規傾向。

本文的研究豐富了反腐敗領域的研究文獻,建議監管部門將區域腐敗程度作為監督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一個預警性指標。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提出“堅持中國特色的反腐倡廉之路”,報告再次強調“以零容忍態度懲治腐敗”,對上市公司的運營環境產生了重大而深遠的影響。雖然全國反腐力度相同,各區域上市公司面臨著相同的制度環境,但反腐新政對高腐敗區域和低腐敗區域的震懾力可能存在差異。國企的公司治理與高管激勵機制本質上就是官員考核與晉升機制的延續,因此反腐新政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影響可能存在所有制差異。反腐敗對上市公司違規行為治理效果的差異性是值得進一步研究的課題。

作者:張巧良 連曉璐 單位:蘭州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