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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國白酒金三角”的區位分析

首先，“中國白酒金三角”是一個經濟學概念，是產業經濟學和區域經濟學研究的概念，關于這方面的研究已經有很多學者進行了探索。比如，楊柳對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的理論依據進行了探索[1]；陳于后對“中國白酒金三角”白酒金三角的區域合作進行了研究；李啟宇和何凡對“中國白酒金三角”的白酒產業組織空間組織進行了研究；黃元斌對“中國白酒金三角”的產業集群建設環境進行了研究。雖然很多學者都對“中國白酒金三角”建設進行了有益的探索，但是任何產業的發展，都離不開區域發展的空間區域、行政區劃、產業環境等因素的影響。研究影響“中國白酒金三角”白酒產業發展所有問題，首先應該從“中國白酒金三角”的區位分析入手。“中國白酒金三角”的核心區域位于川南和黔北交界的地帶，分別以四川的宜賓市、瀘州市以及貴州的仁懷市為三角的區域，這個核心區域是成都、貴陽和重慶這個“大三角”中的一個小三角，在空間區域和經濟區劃上受四川、貴州和重慶的影響（如圖1所示）。雖然白酒產業在這個區域的支柱產業的地位已經無需過多論述，當地經濟和財稅數字已經做了最好的詮釋，并且很多學者也進行了論述，并且三地都通過了大力發展白酒產業的規劃文件，從而保障白酒產業在該地區的優先發展地位。但是，通常單一產業的發展會受到大環境、大格局的影響甚至是限制。

1.三個城市的產業發展規劃和戰略定位分析

宜賓是致力于打造重要的酒類食品、綜合能源（水電、火電、頁巖氣等）、化工輕紡、機械裝備制造基地和商貿物流中心，努力建設成為成渝經濟區南部的中心城市、重要的港口城市和綜合交通樞紐。瀘州則致力于打造酒類食品、天然氣和煤化工、能源、裝備制造基地和商貿物流中心，重要的交通節點和港口城市。而懷仁市則是專注于打造酒類食品為核心的產業集群，作為“全國經濟百強縣”，不斷強化白酒產業的競爭力。從三地的規劃可以看出，宜賓和瀘州是地級市，在城市定位和規劃上訴求更多，產業集群發展的動力更足，但是產業間的利益博弈也更加復雜，協調各產業的發展規劃更加困難。仁懷是遵義市下轄的一個縣級市，在產業發展上堅持白酒產業的核心和絕對支柱地位，白酒產業在產業發展上處于絕對的主導地位；在區域定位上作為黔北的重要城市和遵義市的一個重要的經濟中心。

2.中國白酒金三角的經濟區域分析

宜賓和瀘州處于四川盆地的南端，地處成渝經濟區的中部偏南的區域，都是成渝經濟區重點建設的城市；同時兩市都是四川重點打造的港口城市，也是四川長江上游經濟帶建設重點打造的沿江城市；另外，四川省重點打造幾個城市群，川南城市群是四川省除了成都城市群之外的首先重點建設的城市群，宜賓和瀘州作為也是川南五市中重要的城市。因此，從以上發展規劃來看，宜賓和瀘州在發展戰略上有很高的同質性，并且都同時屬于成渝經濟區、長江上游經濟帶、川南城市群和中國白酒金三角；這既是兩市合作的基礎，又是兩市競爭的根源。“中國白酒金三角”戰略在兩市諸多規劃和發展戰略中如何獲得相對優先地位，從而保障兩地的白酒產業獲得持續穩定的政策支持和良好的外部環境，是白酒產業界和重點白酒企業需要認真思考的問題，也是地方政府應該長遠謀劃的重要課題。仁懷市地處黔北山區，屬于遵義市下轄的縣級市，在經濟區劃上屬于黔北經濟區。貴州省實施“黔中率先崛起、黔北加快跨越”區域發展戰略，加快把遵義建設成為統籌城鄉發展試點市和成渝經濟區產業擴散轉移的重要輻射區。因此遵義作為黔北的經濟中心城市，在其十二五規劃中具體落實該戰略，在第二產業發展規劃上，立足產業基礎和資源比較優勢，重點發展白酒、材料、裝備制造等十大工業及配套產業，重點打造赤水河名酒工業集聚區，做響遵義名酒基地地域品牌。2012年4月20日，在四川貴州經濟社會發展情況交流座談會上，川黔兩省就加強白酒產業發展合作，共同推進中國白酒金三角建設達成共識，明確表示將通過品牌推廣、技術交流、聯展聯銷等形式加強合作，共同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區域品牌。至此，遵義白酒產業在發展規劃上從貴州省級視野投入到中國白酒金三角這一戰略高地的建設上來。基于以上分析，雖然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戰略是由四川省委省政府提出，但是以仁懷為中心的中國白酒金三角的重要一角也加強了在經濟規劃上開始積極向成渝經濟區靠攏，并且認識到實現黔北和成渝經濟區接壤地區的傳統優勢產業的共謀發展已成為兩地深度融合的重要推手。

二、“多中心”視域下的“中國白酒金三角”構建分析

川黔合作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已經成為川黔兩省領導的共識，進入了兩省的規劃，并且也是宜賓市、瀘州市和仁懷市傳統優勢產業保持持續健康發展的重要基礎和優勢。但是，中國白酒金三角首先是一個空間區域，并且受到行政區劃、經濟發展、自然環境等等因素的影響，本文從在多中心視域下對中國白酒金三角的培育機制進行研究，就是以空間區域為基礎，綜合考慮其他幾種因素，探索中國白酒金三角發展路徑。

1.現代城市的多中心發展趨勢

隨著通訊與高快速交通的迅速發展及日益網絡化，追求眾多城市和區域的均衡發展成為戰略決策的主要目標，多中心（Polycentricity）也就成為學術圈、空間規劃和區域政策實踐中的熱詞。多中心是一個涉及地理、經濟社會、政治或行政等多個方面的動態的概念，可以說多中心是一個復雜概念，需要從多個方面進行整合理解，任何簡單的理解都可能導致認識的偏差。本文主要是從空間形態為主，兼顧其他視角，對多中心這個概念進行界定。形態學上的多中心是對人類聚落在地理空間上分布特征的描繪，正如克里斯泰勒在德國南部進行的著名的中心地研究所展示的那樣各個層級的中心在空間上相對均勻地分布。純粹的形態學上的多中心在區域發育程度較低的狀態下更為普遍。此時地理環境因素對于空間分布的影響更為突出而各種中心之間的聯系相對較弱自給自足的情況更為普遍。現代多中心更多的是由于功能上的多中心更強調信息流動和資源有效配置，并以此為基礎出現的區域和城市網絡，這種市場驅動的集群多中心才是現在意義上的多中心。也可以說現代意義上的多中心是區域和空間資源配置功能發展的必然結果。多中心理論在實踐中已經取得重大成功。為解決東京CBD地區功能過分集中而造成的許多大城市問題，規劃者們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就提出了多極城市結構的概念。并在《東京1992規劃》中提出了多中心城市的框架，為東京打造了就業和服務副中心，緩解了東京中心的發展壓力，并構建出一個多核的都市結構。1999年，歐洲就開始實施了歐洲空間發展展望(ESDP)，該規劃的一個重要目標就是實現區域空間的均衡發展，并且該計劃得到了歐盟成員國的普遍贊譽。遠離歐洲大陸的倫敦，為了將倫敦整合入歐洲大陸的城市空間網絡之中，在城市新規劃中強調與整個西北歐的萊茵R.爾城市圈與蘭斯塔德城市群進行戰略合作，積極發展倫敦-巴黎-柏林-莫斯科空間走廊，還規劃了第二條海底隧道和高速鐵路，重點是巴黎-布魯塞爾-蘭斯塔德一線。我國城市群的發展具有明顯的多中心趨勢。長三角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京津唐城市群、長株潭城市群等不同層次和不同規模的城市群現在都呈現明顯的“多中心”發展趨勢。

2.中心的層次分析

雖然說隨著交通網絡和信息化的高度發展，“多中心”是現代城市的必然發展趨勢。但是，不同的城市在不同的區域或者不同的規劃系統中，具有不同的地位，或者說功能定位可能發生變化。多中心是一種特定的城市體系形態，可追溯到克里斯泰勒（WalterChristaller）的中心地理論。不同的城市體系的具體表現形態各有不同，總體上說，城市系統一般存在三種基本形態，即單中心、等級多中心和多中心。單中心主要是指傳統的大城市，像“攤大餅”一樣，通過增加繞城環路來擴大城市規模。等級多中心是指以一個城市為中心，而圍繞在該中心城市的其它城市都處于差不多的地位，相當于衛星城市。而多中心則是所有城市的地位都處于同一個等級，即通過發達的交通和信息以及頻繁的交流等處于均衡的城市群聯系在一起城市群。目前，純粹單中心城市已經非常少了，幾乎所有的城市都屬于某個城市系統，而城市系統幾乎都發展成為“多中心”模式，只是有的城市系統是等級多中心，而有的則是多中心。但是在不同的城市系統中，一個城市的地位可能發展變化：比如一個城市在一個規模較小或層次較低的城市系統中，可能是一個等級多中心的中心城市，但是在更大的城市系統中，這個城市則稱為了多中心的一個城市，和其它同層次的城市形成一種新的均衡狀態。

3.中國白酒金三角城市結構分析

本文對“中國白酒金三角”城市結構的分析，不是對處于白酒金三角地區的所有城市和城鎮的分析，而是對具有釀酒產業處于優勢地位的城市和城鎮的結構進行分析。另外，嚴格來講，白酒金三角地區不僅包含白酒金三角核心區，還包括四川的綿陽、綿竹、邛崍、成都、射洪和貴州的畢節等地，但是本文僅對中國白酒金三角的核心區的城市結構分別進行分析和研究。從總體上看，“中國白酒金三角”的三個角的發展相對均衡，并且都有一流白酒企業支撐。宜賓市有五糧液作為支柱，瀘州市有瀘州老窖和郎酒作為支柱，而仁懷市有茅臺作為支柱，三地的白酒支柱企業為三個市持續推進白酒金三角提供了強大的原動力，并且也為“金三角”的均衡發展起到了穩定器的作用。另外，三地都有很多二三線品牌白酒企業，還有很多散酒生產企業，這也為三地白酒產業的持續發展提供了強大的推動力。從地域分布上看，白酒企業的白酒生產有很大的產地限制，即高品質的白酒的產地相對固定，并且受自然環境、釀造歷史和技術的傳承等因素的限制非常明顯。因此，具有較長發展歷史的白酒企業在謀求持續發展的過程中，一般都會以原廠地為基礎，進行持續改造和創新。因此，傳統白酒企業的發展不會大規模的集中，進入園區發展的一般是新建產能。因此，白酒產業的空間布局上，常常呈現散點分布的狀態。

基于此，下面分別對“中國白酒金三角”的三個角的空間分布進行分析。首先，宜賓市的白酒產業空間分布分析。宜賓市區有五糧液和敘府酒業等大型白酒企業，是宜賓市白酒產業的核心地區。另外，還有很多知名白酒企業散布在宜賓其它區縣：高洲酒業則在高縣符江鎮；紅樓夢酒廠則在宜賓縣喜捷鎮、竹海酒業在長寧縣竹海鎮、南溪還打造了白酒產業集中區。從總體上看，宜賓市白酒產業還是市區處于絕對的核心地位，其它地區也獲得持續快速的發展，但是都沒有出現明顯的優勢區域。其次，瀘州市的白酒產業空間分布分析。瀘州與宜賓白酒產業布局不同，除了散布在瀘州市的800多家酒廠之外，瀘州市區和古藺縣是白酒產能的集中地區，但是還是以市區作為產業布局的核心區。第三，仁懷市的白酒產業空間分布分析。仁懷作為茅臺的產地，在白酒金三角中牢牢占據其中一角。同樣，仁懷市的重要一角的地位因為茅臺酒而確立，其白酒產業向其它地區布局也需要借助茅臺的力量來實現。另外，遵義市大力發展白酒產業政策導向，為鞏固仁懷作為重要一角提供了強大的動力；同時貴州省以赤水河流域為中心，大力發展醬香型白酒的政策也為仁懷作為貴州白酒產業的中心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一個縣級市要承載中國白酒金三角的重要一角的地位，在資源整合能力和空間上都受到限制，因此仁懷市作為白酒金三角的地位有自己的特殊性。另外，遵義市在很多時候也想取代仁懷作為“中國白酒金三角”主角的地位，但是茅臺產地和仁懷“酒都”的打造為貴州白酒中心“遷都”制造了不小的難題，同時也造成定位的混亂。為了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的金字招牌，強化高品質白酒的原產地優勢和形成品牌的區域競爭優勢，“三地”的政府和企業加強合作的意愿越來越強，這為最終建成一體化程度高、穩定性強、競爭優勢明顯的“中國白酒金三角”提供了強大的原動力。

同時，由于行政區劃對產業布局有很大的影響，“三角”分別圍繞主產地區開展交流和合作的趨勢，會在區域一體化的大趨勢下和新一輪的城鎮化、信息化中獲得大幅提升。但是，根據“中國白酒金三角”白酒產業的布局，結合“多中心”的基礎理論，可以看出“中國白酒金三角”的“三角”的布局呈均衡態勢；并且由于產業特點，也不會出現白酒產能向“三角”中的某一角大量集中的可能。因此，從“中國白酒金三角”在總體空間布局上看，“三個角”的結構屬于等距多中心，而三個角之間則變成的多中心結構。

三、加強“中國白酒金三角”建設的對策與措施

鑒于中國白酒金三角發展呈現兩級模式，在三個角的內部呈現的是圍繞三個中心城市，形成等距多中心的發展模式，而三個角則是處于一種長期的均衡模式，并且這種空間布局會在很長時間內保持穩定狀態。因此，發展中國白酒金三角的對策與措施必須與白酒產業發展的現實保持一致，才會取得良好的效果。基于此，本文主要提出如下三點關于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的對策與措施：第一，保持三個角之間的均衡發展。白酒產業都是三個角的支持產業，省級政府、地方政府為白酒產業的持續發展提供了強大的政策支持，支柱企業的穩定發展為地區白酒產業的持續發展和提升區域品牌影響力提供了強大動力。因此，中國白酒金三角是共同的三角，三個角都是主角，也可以說三個角之間是一種長期均衡的發展態勢。只有三個角通力合作才能真正的打造好中國白酒金三角，任何急切想當主角的行為都會破壞這種均衡。第二，注重三個角之間的合作發展。中國白酒金三角是一個區域和生態概念，這為處于這個區域的白酒產業形成獨特的競爭優勢提供極大的便利條件。良好的生態環境是釀造高品質白酒的基礎，也在很大程度上對白酒產業的持續健康發展具有決定性的作用。在我國生態環境普遍退化的大背景下，共同保持中國白酒金三角良好的釀酒環境，為白酒產業持續的競爭優勢提供了強大的保障和原動力。因此，三地的政府和骨干企業應該通力合作，共同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這個金字招牌，為保持該地區的白酒企業在中國白酒市場的競爭優勢以及開拓國際市場服務。另外，中國白酒金三角隨著交通障礙的排除和信息化的加強，區域一體化將是不可逆轉的潮流，如何在這種一體化趨勢中，共同打造傳統優勢產業是三個角的共同的利益訴求。第三，加強三個角的內部的一體化進程。雖然三個角之間是一種競合關系，但是三個角之間的競爭力的強弱主要由三個角內部產業發展質量決定的。因此，三個角的內部如何為白酒產業配置資源提供便利條件就成了關鍵環節。根據白酒企業生產地域相對分散的特點，三個角加強競爭力的措施除了在保障白酒品質提升的同時，保障高品質的配套產業，并使形成規模化和集團化發展也是重要的戰略舉措。在白酒產業發展中，首先是需要合力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這一共同的品牌，在目前三角之間的合作還不構成熟的時期，哪一角在內部一體化上做得越好，就越有機會在這種競合關系中贏得相對的競爭優勢。

四、結語

由于“中國白酒金三角”處于多個規劃交叉重疊的區域，并且在行政區劃上分屬兩個省。但是宜賓和瀘州屬于成渝經濟區的核心區，并且同屬川南一體化的重要城市，同時仁懷所處的黔北也在規劃上向成渝經濟區融合，因此“中國白酒金三角”區域一體化呈現出不可逆轉的發展趨勢；并且白酒產業的特征和“三個角”白酒產業和支柱企業的結構也決定“中國白酒金三角”將長期處于一種均衡的“多中心”發展狀態。因此，“三個角”最近關注的重點應該是如何共同打造名副其實的“中國白酒金三角”，在形成良性的競合關系，而不是在沒有做大做強的時候就急著掙主導地位。“三個角”之間的主導不是白酒產業單個產業所決定的，而是綜合實力的競爭，即使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形成了一個中心城市改變了目前多中心的均衡格局，也不是僅僅因為白酒產業發展的決定的，在一個產業上承載太多發展壓力不符合現代經濟社會發展的規律，反過來也會限制優勢產業的發展步伐。

作者：冉景亮楊曉宇單位：四川理工學院川酒發展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