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郡農業狀況管理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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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漢河東郡大致范圍相當于今山西沁水以西、霍山以南的臨汾、運城地區,此區域開發歷史悠久,是中華民族文明的搖籃。漢時,處于長安、洛陽二統治中心的京畿邊緣地區,其政治經濟地位十分重要。然而,以往史家在研究漢代農業經濟吋,總是將河東納入“三河”區域內加以探討,鮮有將其作為獨立經濟區而研究其農業情況。本文結合文獻和考古資料,從農業環境、生產技術水平、種植業及多種經營等方面,嘗試對漢代河東郡的農業狀況進行初步探討。
一、農業環境
1、自然地理條件
從地質構造上看,臨汾、運城盆地都屬于新生代斷陷盆地,其大部分為沖積或湖相沉積平原,有著良好的自然地理條件。早在石器時代,晉南河谷盆地就是先民聚居繁衍、進行經濟文化活動之中心區域之一,在這里較早地發生了農業文明。《漢書·地理志》記載“河東土地平易”,說明了此地區大部分地面平坦,有良好的土壤成分。河東郡四面環山,其上林木眾多。東漢靈帝時為修洛陽宮室,“發太原、河東、狄道諸郡材木……”⑴,可知此時河東境內仍有大量森林分布;朱顯漠分析,河東地區屬于森林—森林草原地帶中的褐色土—塿土及褐色土—重黑壚土亞地帶⑵,這種土壤有機質充分、土質肥沃,適于植物生長。
河東地區的水利資源在漢代亦很豐富,此地區的主要河流有黃河、汾河、涑水、澮水、沁水等等,此外,還有星羅棋布的湖泊澤藪點綴其中。黃河是晉與秦、豫的天然分界,河東郡可謂是環繞于大河之中。漢代黃河在中游區域是平靜的,她為河東人民的生產活動提供了安定的環境和方便的灌溉條件。汾河是黃河中游的第二大支流,雖然今日汾水在枯水期已能徒步而過,但秦漢時期流量充沛,河水清澈,便于航運。漢武帝祭后土,曾乘大型樓船入汾,并作《秋風辭》,其中“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⑶一句,表現了漢代汾河在秋季枯水期還能運載大船的良好水文狀況。關于澮水、涑水和沁水,據《水經注》的記載表明了這三條河在古代也是流量充沛而支流眾多,在河東人民的生產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史書常以汾涑或汾澮來稱謂河東地區。汾涑流域的湖泊水資源在漢時也是十分可觀。據考,漢代此區域的湖泊有汾河流域的王澤、方澤和太子灘;涑水流域有鹽池、女鹽澤、董澤、濁澤、晉興澤、張澤;沁水流域最著名的湖泊為濩澤,且以澤名縣。⑷這些湖泊不但對河流具有水文調節作用,而且有利于農業生產。但河東郡位于黃土高原之上,屬大陸季風氣候,降雨集中于夏季,土地的水分蒸發和水土流失較為嚴重,是農業生產中的不利因素,因此抗旱保墑成了農業生產的主題。
2、漢政府在河東郡的農業政策
河東郡在兩漢時都處于京畿地區邊緣,為司隸校尉,是漢廷直轄區域,其政治地位不言而喻。漢代統治者在河東郡設有離宮別館,其中有“蒲阪迎光宮”“蒲阪首山宮”“平陽宮”“安邑宮”“汾陰宮”等⑸。《漢書·季布傳》記述文帝對河東守季布說“河東吾股肱郡”,一語道破了此郡之重要;特別是武帝時得鼎于汾陰又立后土祠于汾陰雅上⑹,拉開了漢皇帝屢幸河東祠后土的序幕。這樣,“汾陰縣的作用就有很大的改變”,“成為支應封建王朝統治者及其隨從的千乘萬騎頂禮膜拜時停頓的處所”,⑺河東郡也越發地受到漢朝中央的重視。漢朝皇帝每次巡幸河東后,大都要頒布減輕負擔的經濟優惠政策。以漢武帝時期為例:元封四年(公元前113年)“其赦汾陰、夏陽、中都死罪以下,賜三縣及楊氏皆無出今年租賦”;元封六年(公元前111年)祠后土,詔曰:“其赦汾陰殊死以下……”;太初二年(公元前103年)。祠后土,詔曰:“……其赦汾陰、安邑殊死以下”⑻,以后諸帝巡行河東不一而足,隨后亦屢頒寬大詔令。封建帝王的巡行祭祀活動無疑是勞民傷財,但隨后的詔令又表達了幾層含義:“無出租賦”自不消說是為了減輕民眾的負擔,赦罪釋囚則是為了給當地的農業生產提供充足的勞動力,這一系列政策提高了勞動者的積極性,使其更好地投入到農業生產。漢武帝時期,“用事者爭言水利”,進行了大量的規模各異的農業水利建設,河東郡守番系實行的“引汾、引河入渠”工程,雖因河流改道而失敗,然在當時“發卒數萬人”。規模不小⑼。山西博物館藏有“蒲反田官”量器表明朝廷還在當地專設田官來負責⑽,充分發揮了政府的經濟職能,且工程失敗后,把河東渠田予越人耕種,總算“令少府以為稍人”。東漢安帝元初二年,“詔三輔、河內、河東、上黨、趙國、太原各修理舊渠,通利水道,以溉公私田疇”,表現了統治者對河東郡農田水利建設之重視⑾。
二、農業生產技術的應用和推廣
漢代是我國北方旱作技術形成的時期,河東郡人民充分地利用了先進生產工具及生產技術,較好解決了旱地農業抗旱保墑保持水土的難題。
1、鐵農具的廣泛使用
《漢書·地理志》說河東“有鹽鐵之饒”,根據史料及近年來的考古資料顯示,此地在漢時有鐵官四處:安邑、皮氏、平陽及絳⑿,河東郡不但貯鐵豐富,冶鐵技術亦十分高超,大量各式鐵農具的冶煉,為當地人民的生產提供了便利。1975年2月,襄汾趙康古城出土了漢代鐵器32件,其中鐵農具有鏵、鏟、镢、鋤等,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其當中的13件鏵,為合范鑄制,形制基本相同,大小相差不到1厘米,且近似于現在晉南地區農村通常使用的耬鏵,標志著漢代此地鐵農具冶煉的先進水平。⒀九十年代對運城地區夏縣禹王城漢代鑄鐵遺址進行發掘。認定其為西漢時河東郡治安邑的手工業作坊,出土了大批用于鑄鐵的陶范,其中有鏵范、鏟范等鐵農具范,此外還發現鐵鍤三件。從陶范本身來看,當時的工藝水平是較為先進的⒁。另外,從1965年陜西隴縣所出土的褲形鏟土上的“東三”銘文可知,此地的鐵農具不但可供給本區生產使用而且遠銷于不產鐵的鄰近地區⒂。由上所述,漢代河東郡因為有鐵官生產大量形式多樣的農具,給農業生產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2、牛耕的普遍推廣
鐵鏵及鏵范在晉南的大量出土,表明牛耕在漢代河東郡已推廣使用。《漢書·食貨志》說趙過發明用“二牛三人”的“耦犁”方法并“教民相與庸挽犁”,眾多的考古資料也顯示了漢代已發展到了“二牛抬杠”這種較為先進的耕作階段。1959年山西平陸棗園漢墓⒃中出土的多幅壁畫反映了農業生產活動的場景,其中的牛耕圖是漢代晉南地區牛耕先進水平的最好證明,畫面上繪一農夫驅二黑牛翻田的情景。關于此圖,李發林先生認為“平陸犁耕圖只畫一人操作,而文獻記載三人,可能是畫工省去二人,也可能由于早已經學會用牛環穿牛鼻子的技術,能順利控制耕牛了”⒄,對是否是一人操作還不甚確定;而張振新先生認為:“漢代的牛耕方式最初是二牛三人,操作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兩人在前各牽一牛,一人在后扶犁耕作;另一種是一人在前牽二牛,一人在單長轅的一側控制犁轅,調節犁鏵入土的深淺,一人在后扶犁;西漢晚期,由于出現了可供調節深淺的犁箭,便取消了掌轅人,又隨著使用耕牛技術的進步而取消了牽牛人,因而演變為二牛一人“⒅;仔細觀察平陸壁畫,可以看出其中表現了步犁結構的一部分,雖未畫出辦土(犁鏡)以及鏵冠,但犁鏵、犁底頭、犁箭、犁鏡、梢耙、犁衡都可見;且從1925年山西渾源李峪村東周墓中出土的牛尊穿有鼻環來看,山西地區在春秋戰國時已經可以控制牽引牛⒆;所以筆者認為平陸壁畫的牛耕圖是二牛一人的操作方式,節省了兩個人的勞動力,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生產效率,在當時是較為先進的。
據說趙過又發明一牛挽三犁的播種方法,東漢崔寔在《政論》中說:“其法三犁共一牛,一人將之,下種挽犁,皆取備焉。日種一頃,至今三輔尤賴其力”,根據描述可以推想那其實是耬車。平陸棗園西漢晚期墓的另一幅壁畫則印證了古史記載,畫面上一農夫駕一黃牛用耬車播種,耬斗下的三足尚可看見。上文提到的襄汾漢鐵鏵近似于耬鏵,則是耬車在漢代晉南地區使用的實物證明,同時也說明了在漢代河東郡從南至北都使用著這種先進的農業機械。耬車在播種時,由一牛牽而一人扶,種子盛于耬斗,耬斗通空心的耬腳,且行且搖,種乃自下;它同時完成開溝、下種、覆土三道工序;一次能播種三行,且行距一致、下種均勻。在干燥的黃土高原實行起壟條播有明顯的優越性,既省種子又利于保持水分。《中國農業科學技術史稿》說:“耬車是我國早在2000多年以前最先發明的畜力條播器。它是繼耕犁之后我國農具史發展上又一重大發明”⒇。
3、精耕細作技術的實踐運用
此外,趙過總結前人經驗而發明推廣的“代田法”也是一項適應黃土高原干旱地區的精耕細作技術。《漢書·食貨志》曰:“過能為代田,一畝三圳……而播種于圳中。苗生葉以上,稍耨隴草,因隤其土以附苗根……言苗稍壯,每耨輒附根。比盛暑,隴盡而根深,能風與旱,故儗儗而盛也”,其主要作用在于保持作物水分,防止倒伏兼以修養地力。趙過先在三輔用代田法結合“便巧田器”試驗,畝增產一斛以上,然后推廣到他郡。所以史載“是后邊城、河東、弘農、三輔、太常民皆便代田,用力少而得谷多”[21],河東人民在西漢已經掌握了這項耕作技術并取得了顯著成效。
三、糧食種植業與多種經營的發展
1、糧食種植業的發展
適宜的農業生產環境和先進生產技術的使用,使漢代河東郡的糧食種植業獲得很大的發展。其地不但有旱地作物以適應實際的自然氣候條件,還因地制宜地在水利條件較好的耕地上種植水稻,且普遍推廣種植冬小麥,使農作物種類豐富齊全。
河東郡的旱地作物主要有粟、黍、高粱等,這三種禾本科作物耐旱性較強,適于黃土高原的自然條件,因而成為河東地區最早獲得馴化栽培的作物。山西萬榮荊村新石器時代遺址中出土的碳化粟粒[22],說明了小米是晉南地區較早的農作物。《詩經·魏風·碩鼠》中“碩鼠碩鼠,無食我黍”句和《詩經·唐風·鴇羽》中“不能藝稷黍”“不能藝黍稷”二句顯示了黍在河東地區悠久的種植歷史。從平陸漢墓中陸續出土的谷子、糜子、黍子、高粱(米)的實物或碳化物可知漢代晉南地區主要旱作物種類。根據衛斯先生的報道得知:當時的糜子籽粒的形狀、大小與現代糜子相似;谷子的籽粒略小于現代的谷子;而高粱與平陸現代俗呼的“米稻秫”籽粒形狀、大小極似[23],這說明了漢代河東旱地作物種類相當齊全。
小麥雖非黃土高原的原生馴化作物,但在河東地區的種植時間亦較早。春秋時期位于汾涑流域的晉國已經種有小麥,據《左傳》記載:成公十年六月“晉侯欲麥,使甸人獻麥”。此“六月”為周歷正是夏歷四月[24],此時收獲的當然是冬小麥;《詩經·魏風·碩鼠》中“碩鼠碩鼠,無食我麥”句也表明了河東是較早的產麥區。冬小麥雖不比粟黍高粱耐旱,但其秋種夏收,恰可利用八九月降雨,又使農田在冬春兩季也有作物覆蓋,減少風蝕及其所造成的土壤水份流失。漢時因統治者的重視在全國大面積推植起來,到了東漢時期,麥子在糧食生產中已占主要地位。東漢皇帝的詔令中九次涉及麥[25],而此作物在河東地區的推廣種植也有考古資料作為證實:襄汾趙康古城出土的漢代器物中有一石磨[26],正是因為小麥的大量推廣種植,其從粗食到細食的轉化而使石磨成為小農經濟下糧食加工的必需品;1987年在芮城的東漢墓葬群中出土了四件帶有風扇車的釉陶磨房,其中的一件完整的磨房里,安裝著舂米、磨、風扇車等三件糧食加工機械。其臥輪式手拐陶磨模型和解放前農村長期使用的石磨毫無二致[27],此加工機械不僅表明了河東郡在東漢時期的先進的糧食加工水平,也暗示了當時小麥和稻米種植的普遍程度。
水稻是喜溫濕的優質高產作物。雖然晉南主要是旱作農業,但在鄰河近水的灌溉區是適于稻子生長的。《詩經·唐風·鴇羽》中寫道:“王事靡盬,不能藝稻粱,父母何嘗”,唐地在“河、汾之東”[28],就在今天的翼城一帶,正處于河東境,可見春秋時此地就已經種稻。漢代河東郡汾涑流域水文情況良好,在近水處也可種植水稻。武帝時河東渠工程因“河徙”失敗后,官府交予越人耕種,其用意是在于發揮越人“習水利”的特長,所謂的“習水利”即善于種植水稻[29],將汾涑下游的皮氏汾陰及蒲坂的“五千余頃”“河壖地”都種上水稻,可謂因地制宜。另外,新絳縣出土的水田模型[30]也說明了東漢時期河東郡仍然種植水稻。《山西省經濟地理》中記載現今晉南水稻種植區域為:臨汾盆地的汾河下游沿岸一帶,其中以臨汾市龍子祠灌區金殿鄉最為集中,其次為洪洞縣霍泉灌區,以及襄汾、侯馬、新絳、稷山、河津等汾河沿岸低洼地[31],與上文表述的古代水稻產地基本吻合。在農業科學技術大力發展的前提下,河東郡成為全國重要的糧食生產基地。《漢書·食貨志》稱代田法推廣到河東郡后“民用力少而得谷多”,糧食有了更大的豐收。武帝時河東渠開始估計能得谷每畝四石,比三百年前戰國李悝時期一畝一石半的產量提高了1.6倍[32];《漢書·地理志》中記載,河東郡有“根倉及濕倉”;晉南的漢墓中大多數都有隨葬明器陶倉的出土,且每座墓中的陶倉模型往往不止一件,這些都反映了漢時河東郡糧食豐收、囤積頗多的現實生活。京師長安亦從河東郡糴谷來供應其糧食消費:宣帝五風中大司農耿壽昌奏言:“故事,歲漕關東谷四百萬斛以給京師,用卒六萬人。宜糴三輔、弘農、河東、上黨、太原郡谷,足供京師,可以省關東漕卒過半”,“天子皆從其計”[33]。
2、多種經營的產業結構
兩漢時河東郡不但有發達的糧食種植業,也有畜牧業、家庭養殖、果蔬栽培等多種經濟形式,使其產業結構更加豐富完整。司馬遷在《史記·貨殖列傳》中,將龍門碣石作為漢代全國農牧業區域的分界線,此線正好將河東郡的汾水以北地區劃入了畜牧業區[34],實際上,汾北更確切地說是半農半牧區域。瀕臨汾水的“楊、平陽,西賈秦翟,北賈種、代”,成為農牧區之間的貿易中心,由于種、代人民“不事農商”,“故楊、平陽陳掾其間,得所欲”[35],兩個區域的交易當是以北地的牧產換取河東地區的農產品或鹽產。事實上,河東在古代植被條件良好,本地的畜牧業發展也較早。《史記·貨殖列傳》載:“猗頓用盬鹽起”。《集解》“《孔叢子》曰……”一段記載了猗頓在此地因“大畜牛羊”而暴富的事跡。至漢代,此地仍然有相當規模的畜牧業。《漢書·酷吏傳》載:“咸宣,楊人也。以佐吏給是河東守,衛將軍青使買馬河東,見宣無害,言上,征為廄丞”,可知河東馬在漢時仍大量養殖。《史記·河渠書》中提到河東人民在汾陰蒲阪的黃河灘地“茭牧其中”,說明畜牧業在此地的普遍。
另外,漢代河東人民也進行一定的家庭養殖活動。平陽衛青“少時歸其父,其父使牧羊”[36];晉南曲沃蘇村漢墓出土的兩件豬圈(其中一件內有一小豬)[37],可以看出當時地主莊園內養豬的情況;平陸圣人澗出土的“望中池樓”[38]及新絳縣出土的陶樓[39]下部當作池塘的底盤中的浮鴨和游魚形象可以推知水產養殖的情形。東漢末年,杜畿為河東郡守,在此地大力發展家庭養殖業,“漸課民畜牸牛、草馬,下逮雞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勸農,家家豐實”,以至于在漢魏間曹操“軍食一仰河東”,成就了魏國的霸業[40]。
河東地區的果樹栽培有著悠久的歷史。《詩經·魏風·園有桃》中“園有桃”、“園有棘”句,說明桃和棘在此地栽培甚早。“棘”乃是人工種植的野生酸棗,棗即由它馴化而來[41]。棗樹耐干旱,喜光照,宜種在土層深厚地區,適于黃土高原種植,于是成為晉南經濟林木之一。到了漢代,河東的棗尤為出名。《史記·貨殖列傳》中特別提出擁有“安邑千樹棗”者“與千戶侯等”,可見種植安邑棗的經濟效益;直至曹魏時此棗為“御棗”,時稱龍眼、荔枝不能比[42]。此外,平陸漢墓中出土的蔥籽、白菜籽顯現了河東人民的蔬菜種植[43]。
四、余論
漢代河東郡的農業經濟發展與地主莊園經濟的發展有很大關系。上文運用的考古資料大都表現出明顯的地主莊園特征。例如平陸漢墓表現了塢壁形象,平陸“望中池樓”和新絳陶樓亦如是。平陸壁畫牛耕圖中繪農夫短衣赤足趕牛犁地,而身后一人黑衣袖手端立,說明農夫是在他的監督下勞動,即為勞役制剝削。在河東漢墓的壁畫及隨葬明器里,既有不動產的樓閣、田地、谷倉。又有家禽家畜的陶制像,還有農業生產用具諸如風扇車、磨坊及生活奢侈品等一應俱全,將河東郡的地主莊園生活勾畫得一派生機。由此可知,其地的地主莊園中主要從事的是糧食生產,且生產水平已經很先進,兼以多種經營的生產結構,這種由地主組織生產的生產關系形式是適應并促進生產力發展的。
河東郡的人口在元始二年達到了96.2912萬[44],成為“土地小狹。民人眾”[45]的狹鄉。是其地農業經濟發展的結果。《史記·貨殖列傳》稱“秦、夏、梁、魯、好農而重民。三河、宛、陳亦然,加以商賈”,把“三河”看作一個農商業都很發達的經濟區,河東郡也因為處于這樣的經濟氛圍內,加之適宜的生產環境,合理的生產關系,利用先進的農業生產技術,在漢代全國農業經濟中居于領先地位。
注釋:
⑴《后漢書·張讓傳》。
⑵朱顯謨:《黃土高原土壤與農業》,北京:農業出版社,1989年,71頁。
⑶嚴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北京:中華書局,1985年。
⑷田世英:《黃河流域古湖泊鉤沉》,《山西大學學報》,1982年2期。
⑸朱華:《西漢安邑宮銅鼎》,《文物》,1982年9期。
⑹⑻《漢書·武帝紀》。
⑺史念海:《河山集》二集,北京:三聯書店,1981年,115頁。
⑼《漢書·溝池志》。
⑽喬淑芝:《“蒲反田官”器考》,《文物》,1987年4期。
⑾《后漢書·安帝紀》。
⑿林劍鳴等:《秦漢社會文明》,西安:西北大學出版社,1985年,125頁。
⒀[26]襄汾縣文化館:《山西襄汾發現漢代鐵器》,《考古》1978年2期。
⒁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夏縣禹王城漢代鑄鐵遺址試掘簡報》,《考古》,1994年8期。
⒂陜西省博物館、文物管理委員會:《陜西省發現的漢代鐵鏵和鐴土》,《文物》,1966年1期。
⒃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員會:《山西平陸棗園村壁畫漢墓》,《考古》,1959年9期。
⒄李發林:《戰國秦漢考古》,山東大學出版社,1991年,170頁。
⒅張振新:《漢代的牛耕》,《文物》,1977年8期。
⒆楊寬:《戰國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70頁。
⒇[41]梁家勉:《中國農業科學技術史稿》,北京:農業出版社,1989年,176頁;144頁。
[21]《漢書·食貨志》。
[22]黃其煦:《黃河流域新石器時代農耕文化中的作物》,《農業考古》,1982年2月。
[23][43]衛斯:《山西平陸出土的漢代農作物》,《農業考古》,1984年1期。
[24]楊伯峻:《春秋左傳注》,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805頁。
[25]衛斯:《我國漢代大面積種植小麥的歷史考證》,《中國農史》,1988年4期。
[27]趙家有等:《山西芮城出土風扇車模型》,《農業考古》。1988年2期。
[28]《史記·晉世家》。
[29]《漢書·溝洫志》師古注:“越人習于水利,又新至,未有業……”。
[30]張國維:《山西新絳縣發現漢代陶樓》,《考古》,1987年10期。
[31]張維邦主編:《山西省經濟地理》,北京:新華出版社,1986年,243頁。
[32][33]《漢書·食貨志》。
[34]史念海:《秦漢時期黃土高原農林牧分布圖》,《河山集》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8年,63頁。
[35]《史記·貨殖列傳》。
[36]《史記·衛將軍驃騎列傳》。
[37]臨汾地區文化局、曲沃縣文化館:《晉南曲沃蘇村漢墓》,《文物》,1987年6期。
[38]衛斯:《平陸縣征集到一件西漢彩釉“望中池樓”》,《文物》,1985年2期。
[40]《三國志杜畿傳》。
[42]《藝文類聚》卷87《果部》下引“魏文詔群匝曰”。
[44]《漢書·地理志》。
[45]《史記·貨殖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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