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成主義藝術象征思索

時間:2022-04-26 04: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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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成主義藝術象征思索

談到構成主義藝術,人們通常會首先聯想到俄羅斯藝術家塔特林,聯想到他那件氣勢恢弘的《第三國際紀念碑》模型。毫無疑問,這件被稱為“塔特林之塔”的模型是“舉世無雙的作品”,因此而成為“構成主義藝術的象征”。各個國家的政治、經濟和文化造成強烈的沖擊。一貫強調獨立的藝術也被卷入這場翻天覆地的變革中。生性敏感的藝術家們在世紀之交便感受到了社會動蕩。印象主義、象征主義、野獸主義、原始主義、立體主義、未來主義等一股股前衛藝術思潮應運而生。盡管俄羅斯在這些藝術運動中略顯滯后,但他們很快把這些藝術風格轉化為具有俄羅斯特色的藝術語言,另辟蹊徑,走上了另一條前衛藝術的探索之路,并最終導致了構成主義的誕生。

構成主義深受立體主義和未來主義的影響。未來主義對一切過去的和現在的文化持否定態度,他們“透過馬達的轟鳴聲聽到金屬、石頭和木頭的呼吸”,在科技發展中聽到了未來的召喚。因此,未來主義者宣揚藝術成為“機器的藝術”,試圖從機器的形式中找到其構成之間的邏輯聯系,建立起新的美學。畫家們從冰冷堅硬的鋼鐵中獲得靈感,認為“一塊木頭或者鐵片產生的熱遠比女人的微笑和眼淚更令我們激動”。構成主義吸收了未來主義的理念,同樣認為藝術應該從靜態美的表現轉為對機器的謳歌。然而,構成主義和未來主義卻有本質的不同。如果說后者洋溢著摧毀一切的激情,那么前者的本質是建設性的,認為藝術應該對社會產生影響,應該“進入生活”。構成主義還受到立體主義繪畫的啟發,只是走向了立體主義的反面。立體主義藝術將物體肢解,是分裂的藝術;而構成主義藝術則相反,是綜合性的藝術。立體主義是物體的抽象和概括,遠離事物和實用主義;而構成主義卻是物體本身,具有實用主義傾向。可以說,前者是對社會瓦解的感受及其體現,后者則渴望在瓦解的廢第三國際紀念碑模型墟上建造起一座壯美的新世界。

如塔特林所言:塔特林的舞臺設計塔特林的舞臺設計作為同康定斯基和馬列維奇齊名的俄羅斯前衛藝術家,塔特林走過了一條奇特的藝術道路。他從未受過系統正規的藝術教育,曾因“成績不好,行為不良”被莫斯科繪畫、雕塑和建筑學校開除。但在朋友們的眼里,塔特林卻是一位藝術天才:擅長音樂,傾心表演藝術,喜愛彈奏烏克蘭民間樂器班杜拉。對于繪畫,塔特林對20世紀初的立體主義情有獨鐘。據說,他曾提出“每月支付20盧布”,讓從巴黎回國的畫家波波娃“教他立體主義”。更為離奇的是,“1913年,他自告奮勇當一名盲人民間樂師,在柏林的‘俄國展覽’上彈唱班杜拉,用賺來的錢專程前往巴黎拜訪畢加索,看到了畢加索的剪貼畫。”似乎藝術使命必然降落到天才頭上。正是從巴黎回來后,塔特林徹底斷絕了同架上畫的關系,開始了他所謂“繪畫浮雕”的藝術實驗,“在真實空間用真實材料”創作。1914年,塔特林在自己的工作室舉辦了“第一次繪畫浮雕展”,其中不少作品于次年在未來主義最后一次畫展“0.10”上展出。同時展出的還有馬列維奇著名的“黑方塊”。塔特林的“繪畫浮雕”采用鐵皮、玻璃、木頭、紙板等工業材料,經過簡單加工后把它們拼貼在一個畫框內。這種把現實材料和現實空間運用到繪畫和雕塑中的創作樣式,在俄羅斯藝術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義,它“標志著整個俄國前衛藝術邁入一個新的發展階段”。俄羅斯文化界為此歡欣鼓舞。

詩人馬雅可夫斯基在一篇隨筆中感嘆,終于“首次不是從法國,而是從俄國冒出一個新的藝術詞匯——構成主義……”構成主義在俄羅斯產生絕非偶然。20世紀的最初20年,世界經歷了巨大的動蕩。工業和科技飛速發展,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不可避免地對國際美苑ˉ109ˉArtPanrama“藝術應該成為人類文化進步的旗手、先鋒隊和推動力,在這個意義上,藝術應該是有用的藝術、構成的藝術。”這種關注材料著重于建設的實用主義藝術,在俄國十月革命前后十分契合當時的發展趨勢。別爾嘉耶夫在《藝術的危機》(1917)中對此做了準確描述:“藝術急于超越自身的范圍。一種藝術類型和另一種藝術類型之間、藝術和非藝術之間的所有界限均被打破。藝術和生活的關系、創作和存在的關系等問題從未像現在這么尖銳,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熱切地從藝術作品的創作轉到生活本身的創造,新生活的創造。”構成主義似乎是歷史的必然,因為新時代所面臨的任務是“為高級的創作生活保留人的形象、人們的形象和人類的形象”。為此,需要“借助深入的方法,向另一個維度擴展,即深度,而非平面;借助知識,不是抽象的知識,而是生活的知識,存在的知識”。

藝術參與建設的熱情一經點燃,隨即爆發出無窮的創造力。十月革命后,塔特林滿腔熱情地投身于新文化的建設中。他提出“藝術進入生活”、“藝術進入技術”的口號,希望藝術積極參與構建新生活的過程。他開辦前衛藝術教學班,在人民教育委員會、藝術文化研究所、高等藝術學院等機構擔任職務,同時從事構成主義藝術創作。在繼續創作淺浮雕的基礎上,他還在服裝設計、工藝設計、書籍裝幀、舞臺設計上大顯身手。《第三國際紀念碑》模型(1919—1920)是塔特林構成主義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該模型綜合了雕塑、建筑和技術,是建筑和雕塑史上的重大革命。塔特林在“我們目前的工作”一文中就模型的創作理念做了如下說明:“物質的運動和張力、藝術與實用的結合、現代科技的運用,這就是《第三國際紀念碑》的嚴肅課題,是構成主義新觀念的實際體現。”根據塔特林的設計,紀念碑塔高400米(比巴黎埃菲爾鐵塔還高100米)。塔身分為三層玻璃結構,由立方體、角錐體和圓柱體組成,各自環繞自身的軸心以不同速度晝夜不停地旋轉。整座塔呈螺旋形,向上升騰,象征著轟轟烈烈的革命運動。塔特林試圖以此建立藝術和國家之間新型的關系,讓藝術成為國家的宣傳工具。因此,設計中的“塔”儼然是一座功能齊全的新聞媒體基地:內設廣播臺、會議廳、大會堂、演播廳、電報中心、劇院、電影院、畫廊等場所。

基地四季恒溫,在不知道“冰箱”為何物、廣播事業也尚未在俄國起步的時代,這種技術復雜的設計顯然十分超前,足以證明塔特林超凡的藝術想象力。這種帶有烏托邦性質的設計,體現出藝術家對建立共產國際巨型大廈的夢想。塔特林的構成主義藝術夢想還延伸到戲劇和科技領域。1913年和1915年,塔特林曾為兩部歌劇做過舞臺設計:《為沙皇獻身》和《會飛的荷蘭人》。1923年,由他本人導演并出任主要角色的《贊格濟》(根據赫列勃尼科夫的同名詩劇改編)代表了塔特林舞臺設計的最高成就。在這部戲劇的舞臺設計中,塔特林把淺浮雕的觀念移植到舞臺上,在忠實于赫列勃尼科夫作品的基礎上,對文學和視覺材料的合成做了探索。他嘗試將語言結構、詞語和聲音轉化為視覺形象和色彩。最能體現塔特林烏托邦夢想的是《塔特林飛行器》。早在1912年,塔特林就已萌發設計飛行器的念頭;1927—1930年間,他從教于莫斯科高等藝術學院,開始準備飛行器的設計和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