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魯曉夫與中蘇思考
時間:2022-10-27 11: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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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1956年到1959年是中蘇關系走向破裂的決定性階段。在這四年中,導致中蘇關系惡化的因素很多,其中雙方最高領導人之間的矛盾是十分關鍵的一個。正是這四年中和赫魯曉夫的矛盾從對斯大林的不同評價開始發展到對雙方政策路線的根本分歧。由于當時特殊的歷史條件和兩人的特殊地位使兩位領導人之間的矛盾激化和擴大了中蘇兩國間的分歧和矛盾,造成了中蘇關系裂痕的加深。本文試就和赫魯曉夫關系惡化對中蘇關系的影響進行分析。
關鍵詞:赫魯曉夫中蘇關系
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建立以后迅速和蘇聯建立緊密的同盟關系,成為社會主義陣營的一員,極大的改變當時世界力量的對比。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的大部分時間里,中蘇之間的合作關系是良好的,這種友好關系也給雙方都帶來了巨大的利益。然而從五十年代末起這種友好關系急轉直下,在短短幾年內就走向徹底破裂,由盟友轉變為劍拔弩張,怒目而視的敵人。這種雙邊關系的急速惡化不僅給雙方都帶來了巨大的損害,也對世界格局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造成這種劇烈的變化的矛盾是有其內在的積累過程,其造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一般認為中蘇兩國在國家利益和意識形態因素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而雙方領導人個人因素在其中的作用在國內則較少被提及。然而事實上“中蘇關系復雜化的原因之外,還鮮明地反映出蘇聯和中國領導人之間相互關系的情況:當領袖的個人喜好、興趣和行為舉止在兩國的政權體系中發揮巨大作用的時候,政治心理因素應該引起研究人員的關注程度,不比地緣政治、經濟、社會制度和意識形態的差。”[1]本文主要探討作為當時兩國,兩黨領導人的和赫魯曉夫在中蘇關系惡化過程中起的作用。
一、導致中蘇關系惡化的各種因素
國內一般認為中蘇關系惡化的最主要原因是蘇共的大國主義、大黨主義傷害了中國的國家利益和自尊心。顯然蘇共的大國大黨主義的確是中蘇關系破裂的重要原因,但問題是蘇共的大國、大黨主義最嚴重的時候是斯大林時期和勃列日涅夫時期,而赫魯曉夫時期蘇共的表現要溫和的多,然而中蘇關系卻是在赫魯曉夫時代破裂的。這說明蘇共的大國大黨主義固然是造成中蘇關系惡化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
對于意識形態因素在中蘇關系惡化中其的作用現在越來越受到重視,但很明顯在當時中蘇兩國高度集中的政治體制下兩國最高領導人對各自國家意識形態和政策制定中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同時雙方最高領導人對對方意識形態的態度也會直接決定整個國家的態度。事實上在中蘇關系破裂后雙方在實際行為中并沒有堅持按自己在爭論中的觀點行事:蘇聯從沒有拘泥于“和平過渡”,中國也逐漸緩和了包括美國,南斯拉夫在內國家的關系,事實證明在意識形態上的政策并不是僵硬的。正如鄧小平后來評論中蘇論戰時所說的:“回過頭來看,雙方都講過許多空話。”[2]可見意識形態因素不能完全解釋中蘇關系破裂的原因。
歷史因素和領土爭端和邊界沖突也是導致中蘇關系惡化的一個因素,但如果以此解釋中蘇關系的惡化顯然是帶有后見之明的色彩。歷史因素和領土問題早在中蘇結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在中蘇友好的時候顯然被放在了一邊,只有當當雙方關系嚴重惡化后才被重新提出來成為加深破裂的催化劑。中國和其它國家的關系上也受歷史因素和領土問題的影響,但至今為止并沒有造成像中蘇長期對峙那樣的嚴重局面。事實上是在中蘇關系破裂以后我國才反復強調沙俄侵華的歷史用來以古諭今;另一方面中國也從沒有真的向蘇聯提出過領土要求[3]。中蘇雙方實際有爭議的領土面積其實是很小,如果真的認為雙方關系為這些面積很小的土地而破裂乃至最后劍拔弩張,那是匪夷所思的。事實上領土爭端和邊界沖突與其說是中蘇關系惡化的原因而不如說是結果。
因此要探索中蘇關系惡化的深層原因,我們不得不對當時處于兩國權力核心的兩國領導人進行研究,因為在當時領導人的意志決定著黨和國際的命運,因而也決定了中蘇關系的最終走向。
二、赫魯曉夫的經歷和性格
尼基塔·謝爾蓋耶維奇·赫魯曉夫1894年出身于俄國庫爾斯克省卡利諾夫小村一個農民家庭,他讀完小學后,因家境貧寒而給人放牛。15歲時他到一家德國人開辦的工廠當鉗工學徒,后來又到一個屬于法國人的煤礦里做工。多年以后成為蘇聯領導人后赫魯曉夫回憶到:“你們想知道我是誰么?我剛會走路的時候就開始從事勞動。15歲以前。我放過牛犢,放羊,后來又給地主放牛”,“如果說高而基上的是‘人間大學’,那么我是在礦山的‘大學’受教育的。這是為工人創辦的一所‘大學’,是饑寒交迫的俄國人的‘大學’。”[4]赫魯曉夫天生是個很聰明的人,雖然只受過很少的教育,但成為了頓巴斯的一名出色鉗工。雖然赫魯曉夫有不錯的收入,但他對資本家對工人的態度十分氣憤。當時的赫魯曉夫就積極參加革命活動,成為一個積極的革命者。當革命的消息從彼得格勒傳來時,赫魯曉夫回憶到“一種說不出的感情支配者我,使我有又想哭,又想笑,充滿一種必勝的信心,即使警察站在這里也無所謂”[5]。十月革命后,赫魯曉夫率領革命的礦工加入了頓涅茨克煤礦赤衛隊第一團并擔任了該團第一營營長,他還加入了布爾什維克黨。1921年底,頓巴斯開辦了一所礦業專科技術學校,第一批學員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27歲的赫魯曉夫成了速成班的一名學生,并被選為校黨支部書記。1924年底赫魯曉夫在畢業典禮上作為校領導向他的同學們頒發了畢業證書。他自己卻沒有得到畢業證,因為畢業前夕他被抽調出來擔任了彼得羅夫斯克區的區委書記。
從赫魯曉夫的經歷可以看出他是和列寧那一代革命者有很大的不同。赫魯曉夫并不是由激進的民主主義者轉變為馬克思主義者,而是由一個生活在下層未受過多少教育的農民轉變為革命者,這一點和斯大林倒是有些類似。但和斯大林不同,赫魯曉夫只是一個普通的革命者,缺乏斯大林那種一開始就具有的成為領袖的雄心和鋼鐵般的意志。赫魯曉夫也沒有像斯大林那樣經歷過激烈的黨內斗爭,只是由于命運的安排才使他在革命后被逐步提拔到領導崗位,赫魯曉夫一直以為自己只是“抽得一張幸運的彩票”[6]才獲得斯大林的信任。赫魯曉夫對共產主義缺乏理性認識,卻充滿了樸素的革命熱情和感性認識。赫魯曉夫的那一代人是憑著一種樸素的“階級本能”干革命,“不管是資本家還是地主,他同樣恨之入骨,然而究竟用什么取代舊制度,新制度應當時而什么樣的,在他的頭腦中很模糊……”[7]同時赫魯曉夫保留作為一個俄羅斯農民的天真,純樸,善良,直率和智慧或者說是狡猾,但如果說他天生帶有什么壞心眼,那是不符合事實的。羅.亞.麥德維杰夫在《赫魯曉夫傳》中記載過這樣一件事:二十年代有一個老農問赫魯曉夫:“是否有一天我們按下電鈕,天上就會下雨?”赫魯曉夫不假思索的回答:“是的,我們就可以看見這一天。”這種簡單的思維影響了赫魯曉夫的一生。
三、蘇共二十大和的反應
赫魯曉夫是在二戰期間開始改變對斯大林的認識。在親身經歷中他意識到斯大林的戰略安排常常缺乏理性,導致了成百上千名士兵白白送死。當他開始著手準備戰后烏克蘭重建工作時,他震驚地發現重建工作最需要依靠的年輕一代黨內干部,已經幾乎全部在大清洗中被殺了。[8]而在斯大林晚年蘇聯險惡的政治環境中,赫魯曉夫不能不改變對斯大林的看法。在斯大林死后對貝利亞事件的處理中赫魯曉夫徹底改變了對斯大林的看法,后來他回憶到:“不但有必要揭露罪行,而且有必要使犯有那些罪行的真正罪犯受到應有的譴責。”[9]
很快赫魯曉夫付諸了實際行動,1956年2月25日赫魯曉夫在蘇共二十閉幕后向全體代表作了批判斯大林的《反對個人崇拜及其后果》報告。毫無疑問我們事后當然可以指責赫魯曉夫的所謂秘密報告過于突然、過于輕率、內容也是不成熟的。但事實上當時蘇聯的政治環境也不允許對斯大林的功過進行充分評價,因為蘇共二十大上的領導人基本上還是斯大林時期掌權的那一代。赫魯曉夫關于揭露和批評斯大林錯誤的提議遭到了莫洛托夫,伏羅希洛夫等人的激烈反對,無法在二十大上進行,而只能在會議結束后才能進行。報告也不是事先準備的,只是起草了提綱,由赫魯曉夫加以現場發揮,所以充滿了赫魯曉夫個人的感性成分。另一方面赫魯曉夫也并不是想在報告中全面評價斯大林,而是正如報告的名字所表明的是集中批判個人迷信。[10]赫魯曉夫報告產生的這種特殊背景是其它國家和黨難以了解的,因此一開始就使對赫魯曉夫的動機和品質產生了嚴重的懷疑和反感。
按傳統說法對蘇共二十大的評價是“揭了蓋子,捅了漏子”,然而事實上是非常不滿的。1957年在省自治區黨委會議上評論到“我看這些人不講馬克思列寧主義,對問題不作分析,也缺乏革命道德”,“對蘇共二十大,我們黨內絕大多數干部是不滿的,認為整斯大林整的太過了”。[11]同時又談到“蘇共二十大的臺風一刮,中國也有一些螞蟻出洞。這是黨內的動搖分子,一有機會他們就要動搖。他們聽了把斯大林一棍子打死,舒服的很,就搖過去喊萬歲,說赫魯曉夫一切都對,老子從前就是這個主張……墻上一兜草,風吹兩邊倒。搖過來不是本心,搖過去才是本心。”[12]對國內持和赫魯曉夫相同觀點的人已是如此評價,對赫魯曉夫本人的態度就可想而知了。后來在中蘇論戰中說了心里話,《一評》中說:“我們歷來認為,蘇共第二十次代表大會對于當代國際斗爭和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所提出的許多觀點,是錯誤的,是違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特別是借口所謂“反對個人迷信”全盤否定斯大林和通過所謂‘議會道路’和平過渡到社會主義這兩個問題,更是極其重大的原則錯誤。蘇共第二十次代表大會對于斯大林的批判,無論在原則上,在方法上,都是錯誤的。”[13]《二評》中說:“中國共產黨一向認為,赫魯曉夫同志利用所謂“反對個人迷信”,全盤否定斯大林,是完全錯誤的,是別有用心的”,“人們如果把赫魯曉夫在斯大林活著的時候講的話,同他在斯大林逝世以后講的話對照一下,就會看到,他對斯大林的評價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在斯大林領導時期也曾參與黨和國家的領導的赫魯曉夫,現在這樣捶胸拍案、聲嘶力竭地咒罵斯大林,究竟是把自己放在一個什么樣的地位上呢?”[14]事實上這才是蘇共二十大后對蘇共二十大和赫魯曉夫的真實評價。可以說蘇共二十是對赫魯曉夫態度的轉折點,在這以前把赫魯曉夫看作比斯大林對待中國更友好平等的蘇聯領導人,在二十大之后把赫魯曉夫看作是一個道德上有缺陷的小人,對赫魯曉夫產生了一種根深蒂固的反感和厭惡,由此認為赫魯曉夫的提議都是懷有惡意,動機不良,這對后來中蘇關系破裂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之所以會對赫魯曉夫的態度產生這種變化有以下幾種因素:
1、沒有像赫魯曉夫那樣親身經歷過斯大林時代。雖然斯大林對中國革命和中共都有過不正確的干預,但這畢竟和蘇聯斯大林時期蘇聯那種“當一個人去上班的時候,常常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妻子,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兒女”[15]和幾百萬人被處決監禁的經歷不可同日而語。客觀經歷上的不同自然會造成主觀上認識上的不同,一般來說,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和親身經歷者對同一件事的認識很難相同。所以一直無法理解赫魯曉夫和蘇共為什么不能一分為二的對待斯大林,結果是只能從赫魯曉夫的個人品質上去找答案。
2、中國的傳統道德觀念的影響。在中國傳統道德看來赫魯曉夫是由斯大林斯大林一手提拔起來的,而赫魯曉夫在斯大林生前也一直是歌頌支持斯大林的,因此就不應該在斯大林死后激烈的反對斯大林。按照自己的經歷認為即使斯大林真的有如此嚴重的錯誤,赫魯曉夫也應該像自己和“左”傾分子做斗爭那樣在斯大林還活著的時候就站出來,不應該等斯大林死了才來批判一個死人。當時中國其他領導人也普遍難以理解赫魯曉夫對斯大林“為什么人都死了,還要這樣丑化他呢?”(鄧小平語)[16]。對赫魯曉夫這種和死人過不去的做法極為不滿,認為這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為。
3、對于自身問題的考慮。對于身后被人議論特別厭惡,擔心在自己身后也發生類似蘇聯的事情。1959年廬山會議期間揭發出田家英曾經說在離開時要向提三條意見,其二就是“不要百年之后有人議論”[17]。可見1959年前就有意防范出現中國的赫魯曉夫,而他對赫魯曉夫的厭惡態度本身就是防范的表現之一。
對赫魯曉夫的這種看法在當時也是大多數中國領導人的共識,因此進一步沒有根據的認為赫魯曉夫的做法在蘇聯也是不得人心的,赫魯曉夫的地位不穩固。這種主觀判斷造成了在后來處理中蘇關系時毫不妥協的態度。
四、走向分裂
在蘇共二十大后很快爆發了波蘭和匈牙利事件。赫魯曉夫在處理這兩個事件特別是匈牙利事件時猶豫不定,忽左忽右,一度準備放棄匈牙利,引起了的強烈不滿,更讓確信赫魯曉夫不具備擔當社會主義陣營領袖的能力,而是靠不光彩的手段才獲取現在的地位。在1957年4月,中國用最隆重的規格接待了在蘇聯并無實權同時又是斯大林長期戰友的伏羅希洛夫,多次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18]這其實也反映了對赫魯曉夫的態度。同年11月,出訪蘇聯參加十月革命慶祝活動,雖然赫魯曉夫用最高規格招待,把單獨請入科里姆林宮下榻,但仍然沒有獲得的諒解。當著各社會主義國家領導人的面把不久前蘇共內部斗爭時說成蘇聯共產黨的領導中發生了‘兩個不同集團’之間的沖突,‘以赫魯曉夫’為首的一派取得了勝利[19]。這不僅引起在場各國領導人的驚訝,也使蘇聯領導人非常尷尬。在這次訪問中和赫魯曉夫不同的性格之間也發生了碰撞,以浪漫主義的風格作了著名的東風壓到西風的講話,說“極而言之,死掉一半人,還有一半人,帝國主義打平了,全世界社會主義化了,再過多少年,又會有二十七億,一定還要多。”[20]這本只是表示對出現最壞情況也不害怕的一種決心,但缺乏浪漫主義的赫魯曉夫卻無法對此做出正確的理解,而是認為喜歡戰爭,不會為避免戰爭努力。而蘇聯剛剛在二戰中死了2606萬人,(占戰前蘇聯人口的八分之一)[21],蘇聯領導人特別害怕核戰爭,因此赫魯曉夫對剛剛簽署的向中國提供核武器技術的協議感到擔憂,這為1958中蘇關系迅速惡化埋下了伏筆。
1958年是中蘇關系惡化關鍵的一年,首先7月的長波電臺和聯合艦隊問題使和赫魯曉夫關系的矛盾迅速表面化和激化。在看來:第一,赫魯曉夫的建議是不懷好意的,是想控制中國。第二,雖然斯大林也采取過損害中國主權的政策,但由于特殊的歷史條件,是敢怒不敢言。現在中蘇領導人的角色定位發生了變化,赫魯曉夫作為一個瞧不起的小人也竟然敢圖謀控制中國,這使怒不可遏。而在赫魯曉夫看來:第一,自己提出的只不過是建議,并沒有強迫中國接受的意思。第二,認為自己的建議并不過分,這種合作在北約和華約內部是很普通的,而蘇聯又向中國提供了大量的援助(包括沒有向其它社會主義國家提供的核技術援助),中國如果連這種互利的合作也不能接受,使赫魯曉夫特別感到難以理解。第三,的憤怒和言辭之激烈也讓赫魯曉夫極為震驚。在和尤金的談話中激烈的談到斯大林時期蘇聯對中國的壓迫,赫魯曉夫不明白為什么要現在要談起這些不愉快往事,因為自己早已經放棄了斯大林在中國獲得的特權,而且誰都知道自己是反對斯大林的。為此赫魯曉夫親自飛往中國當面向進行解釋。這此訪問中蘇關系中一個關鍵的事件。但此時已經對赫魯曉夫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因此會談一開始的氣氛就是不友好的,也注定談不出好的結果。在游泳池旁舉行的會談中毫不遮掩的顯示了對赫魯曉夫的輕蔑態度,當時在現場的目擊者回憶到“就那么穿者浴衣,踩著拖鞋同他(赫魯曉夫)握手寒暄幾句”,[22]同時赫魯曉夫被弄的非常狼狽,“他游泳技術不高,說不上什么泳姿,就是手腳亂刨的那種姿勢。‘刨’了幾下就沉不住氣了,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爬上池子。將一個手絹的四角系住戴在頭上,又要了一個救生圈,套了救生圈才重新下水。”[23]而則盡情展示自己的游泳技術。雖然會談中赫魯曉夫向做出了解釋和讓步的姿態,但已經認定赫魯曉夫一開始就是不懷好意,不僅沒有接受赫魯曉夫的解釋,反而進一步把赫魯曉夫的建議和歷史上沙俄對中國的侵略聯系起來,旁敲側擊的警告赫魯曉夫“中國人是最難同化的,過去有多少個國家想打進中國,到我們中國來,結果那?那么多打進中國來的人,最后都站不住。”[24]這說明對赫魯曉夫的估計已壞到了何等程度。據說還曾指著赫魯曉夫的鼻子問:“我問你是什么艦隊,你始終不回答我”,并再次責問赫魯曉夫是否想控制中國整個海岸線。[25]這次會談對赫魯曉夫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首先“盡管赫魯曉夫往往不得不耍滑頭,因為他認為這是政治游戲中難免的事情,但就性格而言,這是一個非常真誠坦率的人”[26],事實上他提出這兩個建議只是出于實用的考慮,并沒有控制中國,侵犯中國主權的考慮[27],另一方面赫魯曉夫出于其單純的思考認為既然蘇聯已經滿足了中國的所有要求,中國也應該同樣很爽快的滿足蘇聯的提議。因此他無法理解為什么會反應如激烈,也對如此固執己見和不容解釋感到憤怒,認為是一個不可理喻,無法正常到交道的人,以致在以后的行動中不再尋求得到中國領導人的諒解而做出單方面的行動。第二,由于赫魯曉夫的個人經歷遭遇使他渴望得到別人的尊重,而這次經歷嚴重損傷了他的自尊心,使他要尋找機會進行報復。
隨后的金門危機不僅使赫魯曉夫感到1957年關于東風壓倒西風的講話并不僅僅是宣傳而很可能會付諸行動,同時也使赫魯曉夫覺得的行為難以預料,擔心中國的行為會把把蘇聯拖入一場蘇聯不愿意打的戰爭,因此開始考慮停止對中國的核援助。在同一時間中國發生了“大越進”和運動,這是的得意之作,而赫魯曉夫對此是不贊成的,但一直沒有發表看法,直到1959年7月18日赫魯曉夫才從側面批評了運動。而7月14日,在廬山給寫了“萬言書”,7月21日赫魯曉夫關于的言論見報,7月23日在廬山發表了措詞激烈的講話,嚴厲批判,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懷疑“里通外國”,和赫魯曉夫配合反對自己,幾個月后說廬山事件是“高饒余孽(指)又在朋友的支持下進行了一次顛覆活動”[28]。和赫魯曉夫的矛盾由兩黨之間發展到中國黨內。在此之前的6月20日蘇聯停止了對中國的核技術援助。赫魯曉夫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很明顯是防止中國把蘇聯拖入一場蘇聯不愿意打的核戰爭,保留蘇聯對社會主義陣營使用核武器唯一的決定權。赫魯曉夫的這個決定是考慮已久的,但做出是非常突然的,事先沒有和中國打任何招呼。之所以如此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一是赫魯曉夫認為根本不會接受蘇聯的解釋,與其再度前往北京受辱,不如采取突然襲擊的方式根本不做任何解釋地解決這一難題。赫魯曉夫在回憶錄中寫到:“用孩子般天真爛漫的眼光來看待中國是越來越行不通了……中國畢竟是中國,中國人的行動變得的越來越令人難以理解了”。[29]第二,赫魯曉夫對在北京的遭遇懷恨在心,想對進行報復。用他的話就是“我們不希望他們獲得這樣的印象,好像我們是他們馴服的奴隸,他們要什么,我們就給什么,而不管他們如何侮辱我們。”[30]赫魯曉夫這個決定也是其性格中感情用事,易沖動,缺乏深思熟慮的表現。這個決定不僅再次激怒了,也激怒了整個中國,使中國上下對赫魯曉夫的印象更趨惡劣。雖然直到赫魯曉夫下臺一直沒有停止對中國常規武器技術的援助,但再也無法彌補這次事件的傷害。
這一年九月赫魯曉夫對美國的訪問造成了和赫魯曉夫的徹底決裂。雖然在蘇共二十大上赫魯曉夫就開始推行的所謂的三和路線引起的不滿,但赫魯曉夫的西方政策一直沒有實質的成效,對中國的影響更是微乎其微,因此還不是影響中蘇矛盾的主要問題。而1959年9月赫魯曉夫對美國的訪問至少在當時看來似乎實現了美蘇的和解,改變了當時的國際形勢。特別是赫魯曉夫作為出訪美國的第一位蘇聯最高領導人受到了艾森豪威爾的隆重歡迎,這和他1958年在北京的遭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不僅是美國對戰后蘇聯地位的最終承認,也是對赫魯曉夫本人地位的承認。赫魯曉夫出生貧寒,而現在能獲得世界第一大國的承認和尊重使他的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正如他自己所回憶的:“那是個非常莊嚴隆重的時刻,使我感到莫大的自豪,也簡直使我有些飄飄然。”[31]這次對美國的訪問對赫魯曉夫造成兩個相互關聯的影響:一是對于國際形式的過于樂觀,二是對中國更加不滿,認為中國是影響美蘇緩和的絆腳石。而美蘇關系的表面緩和和中蘇關系的不斷惡化也極大的刺激了,在看來赫魯曉夫的問題已經不僅僅是個人品質和大國沙文主義的問題,而是修正主義的路線問題了。這次訪問就是赫魯曉夫把修正主義路線付諸實際行動的開始,赫魯曉夫的行為已經超越了社會主義陣營內部矛盾的范圍,升級為向帝國主義出賣包括中國等其它社會主義的國家的利益,自己和赫魯曉夫的矛盾已經全面上升為兩條不同路線的斗爭。后來總結性的說過他對路線斗爭的態度:“犯了大的原則性的錯誤,犯了路線方向錯誤,為首的改也難”,[32]對于赫魯曉夫,的態度也是如此。這時的已經對赫魯曉夫不報任何希望。結束訪美后赫魯曉夫懷著愉快的心情訪問中國,參加建國十周年慶典,希望能用事實說服,但等待他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激烈爭論。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并沒有直接和赫魯曉夫辯論,而主要是由其它中國領導人和赫魯曉夫進行辯論,這本身就表明了的態度。在激烈的爭論中雙方都很難保持冷靜,特別是赫魯曉夫沖動的性格使他更多地說了不該說的話,這些話顯然沒有經過仔細思考,也并沒有實際意義,但卻進一步加深了中國領導人的反感。這次會談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只是進一步加深了雙方的裂痕。事后赫魯曉夫想以銷毀會議記錄來挽回影響,但“講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都是無法收回的”[33]。在會后寫了首打油詩:“……舉世勞民同主子,萬年宇宙絕紛爭。列寧火燒成灰燼,人類從此入大同。”[34]這不僅表明了對赫魯曉夫訪美的態度,也表明認為赫魯曉夫已經徹底放棄了馬列主義,和美國同流合污。和赫魯曉夫的關系徹底決裂,從此以后中蘇間的各種談判都成為斗爭的策略問題,對在赫魯曉夫仍然掌權的情況下彌補中蘇關系不抱任何希望,同時又認為赫魯曉夫地位不穩,“如果不改,幾年后他將完全破產”[35],決心和赫魯曉夫斗爭到底。兩國關系終于走上了通往公開分裂的不歸路。
五、總結
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中蘇兩國高度集中的政治體制之下,兩國領導人之間的矛盾對兩國,兩黨關系的發展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和赫魯曉夫不同的經歷和性格造成了兩人間溝通交流的困難,使兩人都無法正確理解對方發出的信息,同時也激發兩人性格間的沖突,而這種最高領導人之間的矛盾又在當時特殊的歷史條件下影響和決定了兩國關系的走向。赫魯曉夫起之微寒,只受過很少的教育,思維簡單,性格沖動,缺乏深思熟慮。而則是自學成才,學貫古今,少有大志,并頗為以此自負。早年的經歷使富于反抗精神,藐視權威,用自己的話就是“在我身上有些虎氣,是為主,也有些猴氣,是為次”[36]。從經歷上看,赫魯曉夫并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成為領導人,只是在機遇巧合才使他從一個普通干部被逐步提拔為最高領導人,這使他缺乏大國領袖應有的素質。在斯大林時代末期,雖然赫魯曉夫已經認識到斯大林的問題,但進入蘇聯領導層核心后卻如履薄冰,依然是斯大林取樂的對象,不得不依靠偽裝成“腦袋是空的”(斯大林語)[37]來保全自己。長期的壓抑的結果使赫魯曉夫在成為最高領導人后對外界反應敏感、喜好虛榮、性情急躁、倉促行事、急于求成和易于激動。而正相反,他作為中國共產黨的締造者之一長期擔任黨的最高領導者,在歷次黨內斗爭中最后總是證明真理在的一邊,而激烈斗爭的結果是使樹立了在黨內無可置疑的最高權威。這也造成了在建國后過于自信,缺乏容人之量,難以聽取別人意見和解釋,所以一旦形成了對赫魯曉夫的偏見就難以改變,以至于最后認為赫魯曉夫“對中國極為恐慌,恐慌之至”,“一怕帝國主義,二怕中國的共產主義”[38]。同時在性格上也是一個很易于激動和情緒化的人,在處理中蘇關系中往往依靠自己的經驗和主觀臆斷而不是客觀分析。而赫魯曉夫也缺乏化解矛盾的能力,只能同樣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結果加深雙方的矛盾。如果當時和赫魯曉夫都能少些偏見,多一些寬容,中蘇關系也許就不會惡化到后來的地步。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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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鄧小平:《結束過去,開辟未來》,《鄧小平文選》第三卷,第291頁。
[3]1964年7月在和外賓的談話中談到過中蘇領土問題,但指出:中國現在是“采取攻勢,說些空話”,使赫魯曉夫“緊張一下”,“其目的是達到一個合理的邊界狀態、邊界條約”。(參見《當代中國外交》,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126頁)在邊界談判中中國也沒有要求收回割讓給沙俄的土地。
[4](蘇)費·布爾拉茨基:《領袖和謀士》(徐錦棟譯),東方出版社,1992年,第64頁。
[5](蘇)費·布爾拉茨基:《領袖和謀士》(徐錦棟譯),東方出版社,1992年,第69頁。
[6]《赫魯曉夫回憶錄》,東方出版社,1988年,第74頁。
[7](蘇)費·布爾拉茨基:《領袖和謀士》(徐錦棟譯),東方出版社,1992年,第72頁。
[8](英)尼爾·阿徹森(Neal·Ascherson):《赫魯曉夫:殘缺的個性》,原載于《倫敦書評》2003年8月21日號。
[9]《赫魯曉夫回憶錄》,東方出版社,1988年,第499頁。
[10]孫其明:《中蘇關系始末》,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223頁。
[11]:《在省自治區黨委會議的講話》,《選集》第五卷,第334頁。
[12]同上書,第334頁。
[13]人民日報編輯部,紅旗雜志編輯部:《蘇共領導和我們分歧的由來和發展:評蘇共中央的公開信》,人民日報,一九六三年九月六日。
[14]人民日報編輯部,紅旗雜志編輯部:《關于斯大林問題:二評蘇共中央的公開信》,人民日報,一九六三年九月十三日。
[15](蘇)赫魯曉夫:《反對個人崇拜及其后果》。轉引自《赫魯曉夫回憶錄》,人民出版社,1988年,第782頁。
[16]李越然:《中蘇外交親歷記—首席俄語翻譯的歷史見證》,世界知識出版社,2001年,第240頁。
[17]曹英主編:《中國共產黨黨史全鑒》,中國文史出版社,2001年,第4238頁。
[18]見:《歡迎、歡送伏羅希洛夫的四次講話》,《建國以來文稿》第六冊,中央文獻出版社,第425-431頁。
[19]孫其明:《中蘇關系始末》,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19-320頁。
[20]:《在莫斯科共產黨和工人黨代表會議上的講話》,《建國以來文稿》第六冊,中央文獻出版社,第636頁。
[21](俄)H.A.舍福夫:《俄羅斯最重要的戰爭和戰役》,中國財經出版社,2003年,第620-621頁。
[22]李越然:《中蘇外交親歷記—首席俄語翻譯的歷史見證》,世界知識出版社,2001年,第187頁。
[23]同上書,第187-188頁。
[24]同上書,第188頁。
[25](美)WilliamTaubman:KHRUSHCHEVVS.MAO:APRELIMINARYSKETCHOFTHEROLEOFPERSONALITYINTHESINO-SOVIETSPLIT,CWIHPBulletin8/9(Winter1996/97),pp.243-248。
[26](蘇)費·布爾拉茨基:《領袖和謀士》(徐錦棟譯),東方出版社,1992年,弟274頁。
[27]參見沈志華:《赫魯曉夫、與中蘇未實現的軍事合作——關于防空協定、長波電臺及聯合艦隊問題的再討論》,《中共黨史研究》2002年第5期。
[28]:《關于國際形式的講話提綱》,《建國以來文稿》第八冊,中央文獻出版社,第600頁。
[29]《最后的遺言—赫魯曉夫回憶錄續集》,東方出版社,1988年,第415頁。
[30]同上書,第412頁。
[31]同上書,第465頁。
[32]曹英主編:《中國共產黨黨史全鑒》,中國文史出版社,2001年,第5645頁。
[33]孫其明:《中蘇關系始末》,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396頁。
[34]李越然:《中蘇外交親歷記—首席俄語翻譯的歷史見證》,世界知識出版社,2001年,第187頁。
[35]:《1966年7月8日致的信》,《建國以來文稿》第十二冊,中央文獻出版社,第72頁。
[36]:《關于國際形勢的講話提綱》,《建國以來文稿》第八冊,中央文獻出版社,第601頁。
[37](英)尼爾·阿徹森(NealAscherson):《赫魯曉夫:殘缺的個性》,原載2003年8月21日號《倫敦書評》。
[38]:《關于國際形式的講話提綱》,《建國以來文稿》第八冊,中央文獻出版社,第60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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