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水工程的刑法保護價值及改善

時間:2022-04-10 10:5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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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水工程的刑法保護價值及改善

刑法保護現狀

目前,學術界對水工程、水設施的刑法保護的范圍、保護機制等研究甚少。從現行《刑法》以及《水法》(2002年修訂)、《水土保持法》、《防洪法》和《水污染防治法》(2008年修訂)等幾部行政法律中的附屬刑法中,大致可了解其對水工程、水設施在多大范圍內予以保護:《水法》第72條規定:“有下列行為之一,構成犯罪的,依照刑法的有關規定追究刑事責任……①侵占、毀壞水工程及堤防、護岸等有關設施,毀壞防汛、水文監測、水文地質監測設施的;②在水工程保護范圍內,從事影響水工程運行和水工程安全的爆破、打井、采石、取土等活動的。”《防洪法》第61條規定:“違反本法規定,破壞、侵占、毀損堤防、水閘、護岸、抽水站、排水渠系等防洪工程和水文、通信設施以及防汛備用的器材、物料的……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水土保持法》第58條和《水污染防治法》第90條僅有1個補充性說明,“違反本法規定,構成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依法給予治安管理處罰;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從行為對象來看,危害水工程、水設施的對象主要包括:①堤防、護岸、水閘、抽水站、農田水利等水工程及設施;②水文監測、水文地質檢測設施和通訊設施等水設施。從行為方式來看,危害水工程、水設施的行為主要包括侵占、盜竊、搶奪、破壞(毀壞)等。從行為可觸犯的罪名來看,侵占、盜竊、搶奪和破壞(毀壞)水工程、水設施的行為,可勉強分別以刑法中規定的貪污罪、盜竊罪、搶奪罪和故意毀壞財物罪來定罪處罰。其中盜竊罪、搶奪罪和故意毀壞財物罪是典型的“侵犯財產罪”,貪污罪是從“侵犯財產罪”中分離出來的罪名,可歸入廣義的“侵犯財產罪”,這幾個都是自然人犯罪。水工程、水設施不僅僅體現為國家的財產權,也體現了某種程度上的公共安全,更重要的是體現了國家對水資源的使用、管理權利和制度,還體現了國家對環境的保護。如果僅僅以上述罪名來定罪處罰,十分牽強,不能處罰單位犯罪,不利于保護水工程、水設施,不利于保護水資源,不利于保護環境。此外,對于《水法》第72條第二款規定的“在水上程保護范圍內,從事影響水工程運行和水工程安全的爆破、打井、采石、取土等活動的”行為,刑法大多無能為力。而破壞堤岸、水壩等行為可以危害公共安全罪中的決水罪、過失決水罪來定罪處罰;在河湖中種植、挖掘、修建房屋等工程,影響了正常航行的,可以危害公共安全罪中的破壞交通設施罪來定罪處罰,因為破壞或者改變了原有的航道。但把上述行為歸入危害公共安全罪來處罰也有牽強附會之嫌,并未真正意義地保護水工程、水設施。

刑法保護之完善

正確界定水工程、水設施的定義,對于確定刑法保護水工程、水設施的范圍十分重要。既不能對水工程、水設施保護規定在較小的范圍,讓一些犯罪行為逃脫法律的制裁,又不能隨意擴大刑法的打擊面。參照《水法》(2002年修訂)關于水工程的規定,可如此定義,所謂水工程、水設施是指在江河、湖泊和地下水源上開發、利用、控制、調配、保護水資源和防治水害的各類水工建筑物、設施。具體可包括:河道、堤防、大壩、水庫、水利樞紐工程;防洪排澇工程;農田草牧場灌排工程;水力發電工程;蓄水、引水、供水、人畜飲水工程;水源工程;水土保持治溝骨干工程以及水工程附屬的防汛設施、觀測設施、水文監測設施、水文地質監測設施和導航、助航設施等。在現有刑法的基礎上,對刑法已規定的罪名做擴大司法解釋,因為短時間內不可能對刑法做大規模的修訂。主要對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的行為無法以其他罪名來追究刑事責任的時候,可以以其他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來定罪處刑。這就要求把水工程、水設施放在與交通工具、交通設施、電力設備、易燃易爆設備、廣播電視、公用電信設施同等重要的地位。事實上,水工程、水設施的重要性一點也不亞于后者。對水工程、水設施的破壞,在破壞國家財產的同時,也勢必危機公共安全,其危害后果的嚴重性比對后者破壞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當刑法沒有將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的行為單獨規定罪名,在刑事立法不能到位的情況下,可用司法解釋的方式,對《刑法》第114、115條規定的危害公共安全的“其他危險方法”,作出列明破壞堤防、泵站等水利工程設施(設備)方法的司法解釋。這樣,才能加大對于損毀水利工程設施、設備的打擊力度,保障水利工程的安全運用,進而保障社會經濟的持續發展[2]。但是這種解決方式,只能是權宜之策,并未體現刑法對水工程、水設施真正意義上的保護。如前述,水工程、水設施不僅體現財產權、公共安全,其背后更重要的是承載了對水資源、水環境的保護意義。在刑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中增設一個故意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罪。實踐中,諸如堤岸沙石、防護林木、泵站、水文監測設施等遭受不法侵害時,僅以一般物受到侵害計算其價值,予以處罰,極大地降低了對水資源、水環境的保護力度。如前所述,把水工程、水設施像對交通、電力、易燃易爆、廣播電視、公用電信設施(設備)當做特別物保護一樣,以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罪來定罪處刑,則無疑大大加強了對水工程、水設施的力度。但是,一方面危害公共安全罪中類似罪名的法定刑起刑點較高,無疑與水法律法規中的行政責任相距甚遠,無法銜接;另一方面在危害公共安全罪中增設一個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罪,只能體現了刑法對公共安全的保護,而對水工程、水設施予以刑法保護,更重要的是保護水工程、水設施背后的水資源、水環境。還有,危害公共安全罪犯罪主體由自然人構成,無法追究犯罪單位的刑事責任。由此可見,此舉并非最佳選擇。在《刑法》分則第6章“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第6節“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中,新增一個非法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罪。水工程、水設施屬于國家財產,其主要作用在于保障國家對水資源的使用和管理。水工程、水設施一旦遭受破壞,與其結為一體的水資源和水環境也隨之破壞,所造成的惡果往往無法彌補、不可逆轉。從這個意義上說,水工程、水設施與耕地、土壤、大氣、森林、林木、動植物資源等環境要素無異,把水工程、水設施作為環境要素來保護則順理成章。因此,在破壞環境資源罪中增設一個非法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罪無疑是理想的選擇,既符合保障水工程、水設施的財產屬性,更能保障其背后承載的環境屬性。

所謂非法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罪是指違反水法律法規的規定,非法破壞在江河、湖泊和地下水源上開發、利用、控制、調配、保護水資源和防治水害的各類水工建筑物、設施,情節嚴重的行為。設施罪侵害的客體是國家對水工程、水設施的保護制度,本罪的對象是國家保護的各類水工程、水設施。設施罪的客觀方面表現為違反水法律法規的規定,從事各種損害、毀壞水工程的行為,實踐中行為方式主要有:①挖掘、拆卸、爆炸、撞擊水工程;②在堤防、土壩的頂、坡、戧臺取土、曬場、開挖道口、挖窖,采礦、采石、采砂、侵占水工程管理范圍內土地的行為;③超重車輛、履帶拖拉機不采取保護措施在水工程交通橋上行駛;④在河灘、蓄滯洪區、水庫庫區內圍墾,修筑堤壩,堆置廢土、廢渣、廢物,在水庫、河道、渠道、治溝骨干工程內設置阻水障礙物;⑤盜竊、毀壞、侵占工程設備、器材物資;⑥盜竊、毀壞、堵塞、移動水文氣象、測量、科學試驗、觀測試驗等設施;⑦其他損害、毀壞行為。本罪的主體是一般主體,包括自然人和單位,主觀方面是故意。關于本罪的刑事責任,既要考慮與破壞環境資源罪中其他罪名相統一、協調,又要考慮與水法律法規相銜接,必須合理實際其法定刑。鑒于國際對環境犯罪輕刑化的潮流,不宜采用重刑主義。刑罰的目的是懲罰、教育、威懾、防范。“刑罰的輕重,應當與犯罪分子所犯罪行和承擔的刑事責任相適應”。對本罪配置刑罰,同樣應當考慮刑罰的目的和罪刑相適應原則。對于本罪刑罰輕重、力度的配置,應當考慮刑罰的謙抑性原則。刑罰的謙抑性意味著“法定刑的設置應當以社會心理的刑罰感受性所能接受的對某種具體犯罪的最輕或者最少的刑罰去實現刑罰的目的”[3]。不能盲目地迷信重刑對未然之罪的遏制效果,更遑論刑罰手段對已然犯罪人的矯正功能及對水資源破壞的恢復。只有恰如其分地動用刑罰才能實現刑罰的公正、謙抑和人道。因此,本罪的法定刑可設置為:非法破壞水工程、水設施,情節嚴重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單處罰金;情節特別嚴重的,處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管制刑為最輕的刑罰,由于其教育、改造犯罪人的效果值得懷疑,故未予設計。此外,還可以引入資格刑。俄羅斯、越南等國的環境刑法中都設置有資格刑,“在以后的刑事立法中應考慮設置停止職業權利的處罰規定,增設勒令歇業、暫時或永久地剝奪從事某種職業權利等處罰措施[4]。”對那些嚴重違反了國家環境刑法或者嚴重危害生態環境行為惡劣,犯罪后果嚴重或者積習已深、屢教不改的犯罪單位從存在方式上予以打擊,強制撤銷,消滅其犯罪的組織基礎[5]。在非法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罪的成立上,應當引入行為犯、危險犯。水工程、水設施一旦被破壞,財產被破壞,危及公共安全,水資源則被破壞則難以恢復,無法逆轉,危害后果巨大。人類應當多從水資源危機、可持續發展、代際公平等立場思考刑法保護機制的架構,本著預防為主的原則,不僅懲罰結果犯,也懲罰行為犯、危險犯,才能真正防患于未來,及時有效地保護水資源,發揮刑罰最強威懾效果[6]。最后,將非法破壞水工程、水設施的行為犯罪化,不能迷糊刑法與其他水法律法規調整對象的界線,妨礙其功能的積極發揮。應明確提出并始終堅持以經濟、行政、環境、民事等部門法所規定的經濟手段為主,刑法規定的刑罰手段為輔的原則,對大多數破壞水工程、水設施行為不規定為犯罪。只有情節嚴重,或者造成的后果特別巨大的破壞行為,其他法律不足也不能調整的時候,才能以犯罪論處。在認定犯罪的時候,還要注意本罪與危害公共安全罪和侵犯財產罪中的相關罪名競合的問題。如有競合,應按競合原則擇一重罪處斷。

本文作者:鄧勇勝工作單位:仰恩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