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造謠傳播政治風險防范

時間:2022-05-22 03: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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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造謠傳播政治風險防范

兩宋時期,社會上流傳了大量的時政謠言[1]。這些謠言多運用諧音、排比、雙關、借代、對偶等創作手法,圍繞著人們所關注問題而展開,表達了對國家大事、官場風氣及社會現實方面的態度與看法,故它能發揮其短小精悍、朗朗上口的優勢,造成了速度快、流布廣、影響大的傳播效果。于是,宋廷出于政治風險的考慮,對傳播渠道、形式及效果進行一定防控。因此,本文擬以政治謠言傳播為載體,解讀宋廷如何防控謠言傳播的民眾情感與社會情緒帶來的政治風險。不足之處,敬請方家指正。

一、宋代政治謠言傳播的活躍

應該說,宋代統治集團通過民間輿論與政治信息傳遞相結合,觀察政令傳遞情況,鞏固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制,而滋生出一套嚴密的傳播與防控體系,無疑使基層民眾意見難以通過正常渠道上達中央。于是,民眾便傳播謠言以表達他們對朝政的態度與看法。同時,統治者出于政治風險考慮,必須做出適宜的回應,這就在時空上形成一種互動的交流模式,客觀上促進了宋代政治謠言內容的豐富多彩。首先,統治者醞釀的謠言。造謠對于一位趙宋統治者的政治生涯也許是無關緊要,但在它最初興起的時候卻是成敗攸關。后周殿前都點檢趙匡胤發動陳橋驛兵變前,京師士庶之間就相互傳播“點檢作天子”的謠言。趙匡胤黃袍加身后,嚴明軍紀,防止出現將領縱兵擾民的情況。于是,人們競唱贊美趙宋政權的歌謠,稱之《五來子》或“建隆京師歌”。顯然,該謠成為人們向新王朝獻禮品,這與趙宋政權走向穩定有關。然而在世道不濟的時候,社會上總要出現大量的謠言。當北宋王朝傾刻瓦解,被金所滅,社會上流傳各種謠言,如“金虜在門”、“太祖之后當再有天下”等。而新建的南宋朝廷被金兵追趕,顛沛流離,幾乎是居無定所,在這樣形勢下統治者需造出有利的謠言,以便穩定人心。宋高宗逃過錢塘江,到達蕭山。前來迎接之人言:“宗室趙不衰以下起居。”高宗欣喜地告訴隨從:“符兆如是,吾無慮焉。”

沒想到宋高宗炮制的“趙不衰”讖言,驗證了南宋王朝氣脈延續之象。所以,一個王朝的興起和衰落,總是伴隨著統治者謠言傳播的。其次,政策導向的謠言。趙宋立國伊始,太祖力矯唐末五代以來的諸種積弊,確立了“興文教、抑武事”的政策。隨著政策的矯枉過正,從朝廷到民間逐漸形成一股恐武風氣,謠證“做人莫做軍,做鐵莫做針”[3]。仁宗皇祐年間有一則汾河謠,“漢似胡兒胡似漢,改頭換面總一般,只在汾河洲子畔”,流傳到朝廷,引起君臣恐慌。宋人曾慥記錄了當時君臣談話:“狄青,汾河人,面有刺字,不肯滅去,為樞密使。有以謠讖告予者曰:‘漢似胡人胡似漢,改頭換面總一般,只在汾河川子畔。’予曰:‘此唐太宗殺李君羨事,上安肯為之。近世有以‘王德用貌類藝祖,宅枕干崗’為言者,疏入不報,卒亦無事。’其人語塞。”[4]不難看出有人蓄意陷害狄青,而且謠言不止于此,如“農家種,糴家收”等。不久,狄青被迫辭官,在憂郁中死去。無獨有偶,南宋抗金名將岳飛亦因其功高震主,如“撼山易,撼岳家軍難!”謠諺而為統治集團所不容。然而,染上“恐武癥”的宋廷不得不起用文臣治軍。在宋夏戰爭中,韓琦、范仲淹等邊帥屢次擊敗夏軍,保衛了邊疆安寧。當時流行民謠稱贊,“軍中有一韓,西賊聞之心骨寒;軍中有一范,西賊聞之驚破膽”。[5]當然,文臣中雖然有像韓、范那樣的優秀邊帥,但總的來說對國家是弊多利少。如南宋文臣張浚雖有抗金虛名,但其志大才疏,時謠“一事無成,二帥枉死。(原注:曲端、趙哲)三軍怨恨,四川空虛,五路輕失,六親招擢,七書旋學,八位自除,九重怎知,十誠不會”。[6]大意講張浚瞎指揮富平之戰而慘敗的謠言。由于他戰前不聽勸告,兵敗后為推卸責任,而枉殺部將,造成“陜西士大夫莫不惜之,軍民亦皆悵悵,有叛去者”[7]的環境。于是,“恐武癥”的盛行讓宋廷陷入一種長期被動挨打的局面,與其說人們對文臣張浚治軍行為不滿,不如說對宋廷長期實行重文輕武政策的批評。再次,關于政爭、黨爭的謠言。為了政治利益爭奪,宋代士大夫間形成了政見不同的派別,往往以地域或學術派系來劃分朋黨,有諺謂“閩蜀同風,腹中有蟲”[8]。

宋人經常針對別人在一些微小問題上做文章,造謠抨擊對方結黨營私。如太宗時陳象輿、胡旦、董儼、梁灝等人日夜在趙昌言宅內討論大事,故京師流行謠言“陳三更,董半夜”,[9]大意指某些官員半夜三更集會之事。可在百姓眼中“半夜三更”往往是干些見不得人的事。由于謠言有一個好處,不用自己拋頭露面,達到攻擊對手目的,故為某些人物謀圖私利所看重,不惜造謠傳播。熙豐變法時,司天監靈臺郎亢瑛大談天星變換并引用童謠為證反對變法,建議罷免王安石的相位。這樣的例子亦不勝枚舉,如“大娛蛤,小娛蛤,盡是人間業毒蟲。夤緣攀附有百尺,若使飛天能食龍”。據載:理宗景定元年七月,改吳潛建昌軍,尋徒潮州。潛為人豪雋,其弟兄亦無不閑麗。有饞于上者曰,外間童謠云。此語既聞,惑不可解,而用之不堅,亦以此也。[10]這則謠言明顯是有人蓄意所為的。因為“龍”是古代帝王專用詞匯,而飛上天能“食龍”,無疑是要篡位。造謠人抓住了最高統治者的心理,欲置對手于死地,其用心何其毒也。最后,品評政治人物的謠言。每當朝廷發生政治、軍事等重大事件或變動時,往往會有針對時事或品評政治人物的謠言應運而生。鑒于寇準在“澶淵之盟”中的卓越功勛,贏得“欲得天下寧,莫如召寇老”;[11]范仲淹憑借其文才武略贏得民眾頌揚,“朝廷無憂有范君,京師無事有希文”。[12]同樣,“富公真宰相,歐陽永叔真翰林學士,包老真中丞,胡公真先生”[13]的民謠,吐露了人們對心懷天下的朝廷官員崇敬。然而,宋代政壇出現一些為時人所詬病的政治人物,缺少禮義廉恥信條,厚顏無恥地附會權貴。有謠“程師孟生求速死,張安國死愿托生”[14],刻畫了程、張兩位小人為巴結宰相王安石的嘴臉。如出一轍,有謠“由竇尚書,屈膝執政”[15],也是官員為迎合權臣韓侂胄奴顏婢膝的真實寫照。面對“三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16]的賣官鬻爵的腐敗風氣,人們用諧音詛咒權臣惡行,“大蔡小蔡,破壞天下;大惇小惇,殃及子孫”[17],道出“殺了穜蒿割了菜,喫了羔兒荷葉在”[18]的愿望。從上述可見,人們對政治人物的品評難以克制其弊端,僅在嬉笑怒罵之后,則是希冀憧憬朝政好的一面。總之,宋代統治集團既重視民意又尊重皇權的傳播體系,為政治謠言傳播的活躍提供了獨特的文化土壤。在缺乏官民溝通和互動的機制下,謠言傳播無疑有利于普通民眾了解與其息息相關的社會事件及國家的政情和民情。

二、傳播的政治禁區

某種程度上,謠言傳播有利于趙宋統治集團釋放政治壓力,緩解社會變動帶來的壓力。就統治者看來,這個緩沖區一旦被謠言沖垮,其危害性是不言而喻的。正因如此,趙宋統治集團時常設置謠言傳播的政治禁區,防控不利于社會安定的因素,以保證專制主義中央集權政治的正常運行。其一、禁止傳播皇室內幕形式的謠言。在帝制時代,人們談論皇室內幕的話題往往借助謠言帶到公共場合中。當然,那些制造皇室內幕謠言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了解統治集團內幕的人士。他們為了揭露真相或達到某種政治目的,選擇不宜暴露身份的民間語言,打著上天旨意的旗號,制作了傳布甚廣的謠言。于是,宋廷不得不禁止這種破壞力巨大的謠言傳播。靖康之變后,宋宗室多數人被金兵擄掠到北方,朝廷出現了權力真空。有人為了達到某種政治目的而蠢蠢欲動。紹興二年十月,夔州人李勃偽稱皇弟徐王,宋高宗委大理寺查實將其斬首。左從事郎田如鰲上疏說,“恐奸雄假‘尺布斗粟之謠’以為嘯聚之釁,乞以其獄布天下”[19]。‘尺布斗粟之謠’指漢代劉氏兄弟為了皇位而相互殘殺,后來專指兄弟不和的意思,此處寓意宋高宗與皇弟徐王不和問題。這個奏章很快得到批準。寧宗嘉定三年(1210),臨安城里流傳一則民謠:“東君去后花無主”。不久,這則民謠亦被朝廷禁止傳唱。幾年后,太子趙詢亮病逝。實際上,關于皇室內幕謠言往往帶有預見性目的,旨在闡釋一種政治權力與社會輿情交匯性的傳播。其二、禁止傳播朝政機密信息的謠言。宋廷雖然不以言論殺文人士大夫被世人所著稱,但是關乎朝政機密事宜,卻禁止其造謠傳播。徽宗大觀三年(1109)四月二十二日,“臣僚言:訪聞近因上殿論事,而好事之人因緣傳會,造為語言,事出不根,喧播中外,動搖上下,因以脅持言語,顯其震怒,亦恐奸人伺間肆為異謀,浸淫成風,為患不細。伏望特降睿旨,令開封府出榜禁絕施行。奉詔仰開封府嚴行禁止,仍令刑部立法聞奏。其后刑部修立到條目,臣僚上殿論事而因緣傳會與造語言,喧播中外,動搖上下者,以違制論。從之。”[20]可見,最高統治集團與其說擔心朝政信息泄露而影響國家安全,不如說謠言傳播的危害性讓其始終恐懼。其三、禁止傳播謀反謠言。歷代謀反者為了調動最大化的社會情緒,往往通過制造某些神化自己的謠言,以便形成一股合法化的輿論氣勢。所以,宋代統治者為維持政權穩定,均會想方設法將異端思想及領袖扼殺在搖籃中。真宗咸平四年十二月二日,下詔:“昨益、利、彭州戍兵謀亂,自貽刑憲,來就誅鋤。眷彼黎甿,或多反側,用寬詿誤,式廣好生。宜令逐州除逃亡徒黨見擒捕外,其余一切不問。及以西蜀自王均叛亂之后,人心未寧,亦有小民潛相誑惑。宜令長吏嚴切警察,如有訛言動眾、情理切害者,斬訖以聞。”[21]類似的情況,孝宗淳熙間,淮西地區民眾不但競相歌唱一則汪秀才所作曲曰:“騎驢渡江,過江不得。”[22]而且配以舞蹈相伴。后來,舒城狂生汪格圖謀不軌,州兵將其捉住。然而他的兒子拒捕,并聚集數千惡少叛亂,聲言渡江。朝廷平息這件事后,誅殺了汪格。其四、禁止傳播災異謠言。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有關地震、火災、水災、旱災等現象的謠言傳播,造成了民眾攜妻挈子、四處逃奔等非理性行為,嚴重地影響了正常的社會秩序和民眾生活。令宋廷恐懼不止這些,某些災異性謠言往往被有些組織用來聚眾謀反。真宗天禧二年五月,西京訛言傳播有一物如同烏帽,夜間飛入人家,又變為犬狼狀。百姓多恐駭,每晚重閉深處,至持兵器驅逐者。六月乙巳,謠言傳及京師,說能食人。里巷聚族環坐,叫噪達曙,軍營中尤甚,而實無狀,意其妖人所為。朝廷下詔嚴捕,抓得數輩,經過審訊之,均不是傳播者。可見,在傳播過程中,謠言不斷變化的本身形式,從物如烏帽到變成犬狼狀,甚至能食人。而從傳播范圍看,謠言由民間轉向軍營,其危害性是不言而喻的,如若宋廷不及時制止謠言傳播,就有可能成為社會動亂的導火索。類似情況,如高宗紹興元年十二月“詔立賞錢千緡,有妄言火災者,許人告捕從軍法。時都人訛言,太史局奏是月望復有火災,故禁之。”[23]其五、禁止傳播軍事謠言。宋代民族、社會危機深重,每當戰亂發生,人們就陷入生活混亂之中,心理感受強度降低。每每出現與軍事信息相關的謠言傳播,就會給人們正常的社會管理秩序和民眾生活秩序造成嚴重影響。宋廷對此防患于未然,往往采取獎賞募告者來切斷傳播源頭,維護政治穩定。仁宗寶元二年四月“知河南府宋綬言:‘府界民間訛言有寇兵大至,老幼皆奔走入城郭。又鄉民多為白衣會以惑眾。請立賞募告者。’從之。”[24]欽宗靖康元年四月下詔“有告奸人妄言金人復至以恐動居民者,賞之。”

三、防控政治風險的辟謠機制

眾所周知,在交通、通訊等手段相對落后的宋代,謠言傳播速度、規模遠非現代社會相比,但傳播威力更大。正因如此,宋廷千方百計地制止謠言,僅靠設置謠言禁區是遠不夠的,故而宋廷建立了一套預警、預案制度,有效地處理那些偶然和新型因素,擇其要者言之。首先,宋廷有選擇性地公開政治信息。宋廷通過邸報或進奏院報等媒介有選擇公布朝廷內外信息,避免官員被謠言所俘虜,化解不利于專制中央集權的傳播因素。朝廷對此公開有關皇室信息,既能消彌皇室內部的謠言,避免政治動蕩,又可以樹立皇權威望。仁宗嘉祐元年二月,宋祁說:“今年八日得進奏院狀報,圣體康復,已于二月二十二日御延和殿,親見群臣者”[26]。同樣,為了避免引起政治動蕩,朝廷選擇性傳遞皇帝信息及任命官員的信息。如宋祁說,在嘉州閱讀邸報,知道張叔文由御史臺主簿改著作佐郎[27]。如若朝廷不及時公開相關災異信息,就有可能造成人們恐慌,使得地方官員難以控制局勢。哲宗元佑五年(1090)六月九日,知杭州蘇軾上奏,“臣近者伏睹邸報,以諸路旱災。”[28]當然,宋廷無論是出于國家安全還是穩定人們信心的需要,與軍事相關信息必須有選擇地公開。陸佃說:“伏睹進奏院報,涇原路卷二城西安州畢功者……寰宇稱慶”;又,“伏睹進奏院報,收復青唐故地者”[29],兩則消息均傳播了神宗時期與西夏作戰取得勝利的信息。宋廷有選擇地公開政治信息,減弱了謠言對統治的危害力度。如奸臣蔡京在謝表中提到宋徽宗“輕車小輦,七賜臨幸”,“自是邸報聞四方,而臣僚阿順,莫敢言”[30]。不管徽宗如何寵幸蔡京,至少在信息傳遞方面進行了一定公開,減弱謠言的威害力。其次,宋廷派出皇城司等偵緝機構搜集與謠言相關信息,將其扼殺于萌芽狀態。宋太祖篡周后,習慣于以親校史珪等人伺察朝廷內外風言風語的事情,逐漸成為他處理各類傳言訊息的方式。伴隨著政權穩定,皇城司承擔了這一任務,伺察京城內外各類傳言訊息。仁宗康定五年五月七日,“皇城司言:訪聞在京諸色軍人百姓等,訛言云道:‘四月不戴皂角牙,直到五月腳攞沙。’恐是不祥之言,乞行禁止。詔開封府嚴切禁止,如敢狂言,依法施行”[31]。如果說皇城司伺察開封府周邊地區人們的傳播謠言,那么地方謠言的防控則落在當地官員身上,如若出現差錯也會被連坐的。徽宗大觀四年六月七日,上批:訪聞近日有諸色人撰造浮言,誑惑群聽,亂有傳播,賜予差除,以少為多、將無作有之類,可嚴行禁止。仍于御前降到捉賊賞錢內支一千貫文,開封府門外堆垜,召人告捕。如捉獲虛造無根言語情重人,即支充賞錢[32]。針對這些造謠者,宋廷構筑了嚴密伺察體系,將中央到地方官員均納入其中,同時鼓勵民眾相互檢舉造謠者。最后,宋廷尊重社會風俗,順勢疏導謠言傳播的危害。為了扭轉不利的輿論,宋統治者往往親自策劃、制造謠言,達到維護皇權的目的。同時,大臣也利用謠言對統治者表達警告和不滿。誠如包拯說:“王者當仰視天文,俯察地理,觀日月消息,候星辰躔次,揆山川變動,參人民謠俗,以考休咎。若見災異,則退而責躬,恐懼修德以應之,有不可救者,則蓄儲備以待之,故宗社享無疆之福,伏望陛下省災異之來,驗休祥之”[33]。嘉祐七年七月,右正言王陶上疏云:“數歲以來,災異頻數,不可勝紀。今春徐、陳、許、蔡迨京畿之民,訛言相傳,掘土而食。……天地人事,皆見變異,其占為兵兇,為人心不安,為甚可懼”[34]。

再如,光宗紹熙二年,蔡戡奏稱:“自今夏以來,災異屢見,星變、地震、山摧川竭,黒子貫日,赤氛亙天,上天之所示戒者,不一而足。近則都邑,遠則畿甸,閭閻無知之人,興訛造訕,公肆謗讟,幸災樂禍,倡言變亂,無所忌憚。人情讻讻,朝不謀夕,其勢甚危”[35]。面對這種情況,統治者往往順勢疏導謠言,一邊調整政策緩解民怨,一邊找出替罪羊平息謠言。紹興三年,浙右地震地生白毛,韌不可斷。平江地區的童謠傳播,“地上白毛生,老少一齊行。”該謠意為在天災兵禍之下,平江百姓生活困苦。于是,宋廷采取一邊下詔求言,一邊將宰相呂頤浩作為替罪羊罷免。值得注意的是,宋代辟謠的政治體制運作方式即統治者重視民意的謠言,通過暢通的信息渠道而加以掌握并實施控制,同時依據調整自己的政策,從而使謠言具有不可忽視的政治監督作用。總而言之,宋廷長期處于壟斷、審查并篩選信息傳遞,人們慢慢地習慣從其他渠道尋找新聞,久而久之,謠言便填補了官方留下的信息空白。宋廷防控政治風險模式是非常奇特的,它既迅速啟動辟謠應急機制,利用邸報等信息渠道及時辟謠,或者及時啟動預警機制,偵輯謠言傳播對象,掌握信息的主動權,有效地阻斷謠言傳播的鏈條。同時,為了避免“謠言禁區”成為“傳謠”的尷尬處境,故宋廷往往對謠言制造和傳播的政治風險做出評估,決定采取何種方式實施防控,達到維護趙宋王朝的專制統治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