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心理學治療的意義

時間:2022-03-28 04:4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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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義心理學治療的意義

一、女性主義心理學的邏輯演進和方法論轉換

當代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并沒有一個統一的行動綱領,但是不同傾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家大都認為傳統的心理學知識中充斥著男性中心的偏見,集中體現為以生物決定論為基礎,認為女性的心理發展落后于男性并以男性的標準度量女性的心理發展。20世紀蓬勃發展的婦女解放運動極大地啟發了女性主義心理學家,她們開始審視這些以往被認為是客觀真理的理論,以對女性的臨床和經驗研究來重新說明女性的心理發展。在此基礎之上,她們主張改造傳統的心理學使之能容納女性,正確反映女性的心理特征,并形成了三種旨趣不同的女性主義心理學的路徑,分別為實證主義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現象學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以及后現代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實證主義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建立在經驗主義的基礎之上,她們忠實于心理學中的科學主義傳統,認為心理學研究中存在著大量的對女性的忽視和偏見,正如佩皮勞(PeplauL,A.)和康拉德(Conrad,E.)所說,在心理學發展史上,性別偏見與男性中心主義價值觀貫穿于整個科學心理學的發展。性別偏見不僅影響研究課題的選擇和心理學概念與理論的發展,而且影響研究方法的使用、心理學在治療領域的應用以及職業心理學的結構。[1](PP379-400)在她們看來,之所以如此,是由于心理學工作者沒有真正遵循科學研究的客觀程序,因此,只要更嚴格地貫徹科學研究的客觀公正原則,在心理學的研究中堅持性別中立,排除性別歧視的價值觀和男性中心的偏見等主觀因素的影響,就能夠建立一門以經驗實證研究為基礎的無性別偏見的客觀心理學。[2](P283)因而,她們并不否定主流心理學的實證方法,而是試圖通過設計無偏見的問題、使用有代表性的樣本和合適的解釋模式,客觀地分析數據以及考慮文化價值因素的影響等途徑來消除心理學研究中的性別偏見,進行性別公正的研究。[3](PP879-886)然而,值得質疑的是:一種絕對性別中立的研究是否可能?純粹技術上的保證能夠完全排除信念、價值觀的影響嗎?性別中立的研究是否反而阻礙、限制了對女性獨特經驗的理解和關注呢?畢竟,無論實驗設計多么符合科學規范,實際上,實驗室的男女主試和被試都會把社會性別規范和男女權力關系中的不平等地位帶進實驗情景,并且在實驗互動環境中表現社會性別關系,從而使實驗結果受到影響。

伴隨對實證主義方法之缺陷的思考,女性主義心理學家們逐漸認識到,要想使得女性主義心理學真正反映女性的心聲,真正為女性說話,僅僅依靠對傳統心理學的修補是遠遠不夠的,而是需要對主流心理學的研究范式進行整體上的變革,挑戰整個傳統心理學的基礎和假設,建構女性主義自己的研究范式和知識體系,如此才能夠真正消除主流心理學中的男性中心主義,使女性和女性經驗在心理學中得以呈現,從而服務于女性這一邊緣性群體的特殊利益。這種強調建構基于女性主義價值觀的心理學研究方法的女性主義心理學稱為現象學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其典型代表有卡倫•霍爾奈(KarenHorney)、瓊•貝克•米勒(JeanBakerMiller)、南希•喬多羅(NaneyChodorow)和卡羅爾•吉利根(CarelGilligan)等人。霍爾奈摒棄了以往心理學從男性視角說明女性、以男性標準度量女性心理發展的做法,強調應從女性的角度理解她們的生理構造和成長方式,而且不應當以這些構造和方式與男性的差異為借口把女性置于劣于男性的地位;米勒進一步從社會與女性心理的互動為突破點探討女性的心理發展,并對女性心理發展中的各種問題進行社會分析,試圖對問題的解決提供可行的方案;喬多羅從性別認同入手研究女性的心理發展,并從這種認同中揭示出女性被壓迫的根源,要求以重塑女性的性別認同來求得女性解放;吉利根則在審視和批評對女性心理發展的傳統研究的基礎上,指出在西方社會占統治地位的發展心理學理論丟失了人類的另一半即女性的聲音,原因即在于忽視對女性心理發展的研究,女性或是被置于邊緣地位,或是被以一種偏見來解釋,或是被從研究男性得出的標準來覆蓋。因此,只有當人們開始真正研究女性并從她們的生活中得出其發展結構時,不同于傳統心理學的女性心理學的發展描述才可能出現。卡羅爾•吉列根的最大貢獻在于:讓女性的經驗與聲音進入心理學的理論建構中,在“公平正義”的理想之外,提供另外一種以“關懷他人”為主的道德思考。然而,在后現代女性主義心理學看來,無論是女性主義心理學中的實證主義取向還是現象學取向,都存在一個共同的本質主義的缺陷:她們都假定了一種共同的、公認的女性特質的存在,這種共同的、公認的女性特質既不受個人身份、個體差異和立場的影響,也不受民族、種族和階級地位的影響。后現代女性主義心理學反對這種本質主義,認為社會性別同人的一切心理和行為,包括感覺、知覺、思維、記憶、情緒和心靈等一樣,都不是具體存在的實體,而是社會、歷史和語言等文化建構的產物。因此,抽象的、超然的、絕對同一的“女性特質”是不存在的,它忽略了女性多樣化的生存和多樣化的經驗。在反對本質主義的基礎上,后現代女性主義心理學從建構主義心理學的基本觀點出發,強調研究中要包容女性經驗的多元性,并將情境作為多元性的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強調在社會情境中理解社會性別。

二、方法論轉換背景下的當代女性主義心理治療

綜上所述,當代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力求把女性作為心理學知識的主體,對傳統的主流心理學理論中的實證主義假設和性別偏見提出了挑戰。它們以社會性別視角透視女性心理發展,關注社會情境對女性心理健康的影響,主張在公平正義的視角下展開對女性心理的研究,并給予女性多樣化的道德關懷,從而促進社會變革與發展。這種心理學研究上的邏輯演進和方法論轉換,對女性主義的心理治療實踐產生了重要的影響。傳統的心理治療,關注的焦點主要是個體,治療家們的任務就是通過改變個體內在的心理過程和外顯的行為,通過所謂的“領悟”、“矯正”、“改變不合理的信念”等技術,令個體向當下的社會規范“看齊”,與社會保持一致。如此做法等于默認了這樣一個理論前提:社會的合理性是毋庸置疑的,個體應無條件地去適應社會,否則就是病態。所以,長期以來,治療家們的努力幾乎都集中在治療技術和治療方法的創立和改善上,而較少關注宏觀社會環境的研究以及個體與社會互動關系的研究。20世紀六七十年代,在第二次女性運動浪潮中,理論家們從僅僅追求形式上的平等認同進一步深入到探究兩性不平等更為深刻的社會根源。“父權制”(patriarchy)、“社會性別”(gender)等概念被大量引用到對女性心理壓迫的分析中。基于這種社會性別的觀念,女性主義治療家們開始檢視并堅決反對強調生物本質論的“去情景化”和“去社會化”,女性主義者開始對個體所處的社會環境和價值體系的合理性提出不斷的質疑,女性的性別身份及其獨特的社會生存狀況開始成為心理學分析的中心“,個人即政治”成為女性主義心理治療的基本原則之一。治療家在關注個體的同時,也堅持用批判的眼光去考察宏觀的社會環境,把個體與社會放到相互關聯和相互作用的過程中加以審視,由此說明個人經歷不是發生在真空中的。事實上,個體女性所遭遇的痛苦經歷是在現實社會生活中的普遍性別經歷,是一種政治的和社會的經歷。因此,當事人心理痛苦的主要來源是社會和政治,而非個體本身。

相應的心理治療技術主要有性別角色分析和性別角色介入,性別角色分析可以使當事人洞察到性別角色對女性產生的不利影響,從而幫助女性了解性別角色期望對她生活造成的影響;性別角色介入則主要是將當事人的憂慮置于社會角色期望的脈絡下,從而使當事人明白,只有她自己想沖破傳統女性社會角色框架的束縛,才能與她的自我和她的生活進行抗爭。以上心理治療技術和手段的運用意在強調女性的“意識覺醒(consciousnessraising)”,這是一種從婦女解放運動的小組工作實踐中借鑒而來的技術,旨在于個人和社會互動關系的體驗中,透過個人經驗來分析性別的社會政治結構,從而使婦女們團結起來,嘗試以集體的行為來實現社會的改變。在現實的咨詢情境中,女性來訪者經常認為自己是問題的唯一來源,并由這種自怨的心理造成更多的心理病癥,因此,女性主義心理咨詢和心理引導的責任在于幫助她們認識到社會環境以及社會中不平等的權力關系往往是造成女性受害者個體所遭遇困境的主因,從而引導女性避免盲目自責,進而陷入悲觀自怨的惡性循環。由此,女性主義心理咨詢和心理治療強調把社會角色、女性面對的政治和經濟壓力作為她們心理問題的重要原因加以呈現,從而鼓勵女性心理和經濟獨立,并努力去改變社會性別歧視,而不是僅僅依靠調整個人心理去適應不平等的社會。伴隨從平等權利到差異訴求的演進,女性特質越來越被視為政治價值的重要來源,女性主義者開始力求將“女性”作為政治實踐的基礎。克服歧視需要的不僅是平等,而且還有對差異的尊重。女性主義通過要求主張差異以及與之相伴的承認,從而實現社會正義的擴展。在女性的身份政治當中,母性思想、關懷倫理成為女性主義的正義訴求,與此相應,崇尚女性的獨特經驗、遵循平等的治療關系成為女性主義心理治療的又一基本原則。在傳統心理治療模式中,治療師處于一個專家的位置,女性主義心理咨詢和治療理念則主張將權力平等的理念運用到醫患關系中,強調心理治療者和心理患者擁有平等的權力關系,并強調彼此之間相互的協作、相互間的責任以及權力共享。因此,現象學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重視采取質的分析的方法,如訪談、口述史等敘事治療(feministnarrativetherapy),重視采用非中心化和克制式的話語表述方式,把談論話題的優先權給予患者,允許其以自己的語言描述自身的經驗,并對之進行概念化。為使治療中的權力關系能得到均衡的分布,治療家們還常常通過“擴展性的提問”,鼓勵患者擴充、修正和重新解釋她們所經歷的事情,并特別注意給那些常常被邊緣化或被忽視的成員以優先權,讓她們說出自己的故事和經歷。

相應的心理治療技術主要有權力分析與權力介入、自信訓練、閱讀治療、自我揭露等。權力分析與權力介入旨在協助當事人更加意識到社會上男女權力的差異,并賦予當事人對自我、對生活負責的權力,幫助當事人學會如何把某些性別角色信息有意或無意的內化,從而發展從女性角度對女性情感的認知。自信訓練旨在教會女性如何行使自己的權力,而又不會遭受侵犯。閱讀治療旨在提供給當事人一些閱讀材料,使她認識到她的個人痛苦不只是限于她自己,許多女性都有類似的經歷,從而增加其對女性群體的心理認同并增強其面對困難的勇氣和信心。閱讀材料還可以幫助當事人增長專業知識,縮短和治療者之間的權力差距,通過探索當事人對書本內容的反應,對提高治療效果也有一定的幫助。自我揭露是指女性主義心理治療師要作出恰當的自我暴露(自我揭示),講出自己的情感、思想、經驗與當事人分享。在這種新型的醫患關系中,一方面,通過治療家向患者進行自我暴露,將醫患關系放在一個更為平等的基礎之上,消除患者對治療家所持有的敬畏態度,舒緩治療家和患者之間的關系,給患者以積極的自我暗示,使其樹立起康復的信心;另一方面,患者是治療過程中的主體,患者的個人經歷和知識經驗都被視為是有價值的、有根據的和值得尊重的。在這樣一種治療情境中,女性可以達到高水平的自我理解和自我接納,以更積極的方式來看待自己的情緒、恐懼和欲望,提高自我選擇和控制生活的能力。綜上所述,社會性別概念的引入使心理學關注女性獨特處境和社會狀況成為可能,心理咨詢與心理治療模式從注意個人的個性特征轉向強調個人與外部社會環境的互動;現象學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對女性價值的強調,以女性為經驗研究對象,傾聽女性的聲音、關注女性的利益,實現以女性為主體研究女性心理發展的轉變,圍繞著女性的社會關系和生活經歷揭示女性發展的規律和各種困惑的根源,關注女性的心理健康,把對于女性的研究置于兩性的關系背景之下,看到女性心理健康對于兩性關系和諧以及社會生活穩定的意義,在探索和把握女性的內在心理世界方面作出了極為有益的嘗試。[4](P41)其研究視角、研究方法、研究內容豐富了心理學的研究,為更準確地理解女性世界提供了一個更為合理的基礎。

三、對后現代的女性主義心理學以及女性主義心理治療的展望

世紀之交,西方國家開始向后工業社會邁進,后現代主義、后結構主義、后殖民主義等社會思潮風起云涌。在這一背景下,女性主義第三次浪潮初見端倪。對女性主義而言,喚起性別意識是重要的,但卻并不充分:女性有著差異性的背景和歷史,遭受多樣的、不同類型的從屬和歧視,她們在社會中的境況是階級、民族、種族、人種、宗教以及性傾向等多種關系的產物。因此,新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家的女性心理研究越來越多地基于多種多樣的權力層級而非僅僅基于性別,移民群體、跨性別者、種族群體、社會階級以及彼此之間的交叉互動關系等議題開始成為當代女性主義心理學家關注的重要議題。這些主題深受后現代主義和福柯關于主體性、認同、權力以及制度觀念的影響,都明確地關注種族、階級、性別以及性征對社會身份的建構以及對心理治療的影響。比如埃斯平(OlivaEspin)以對從世界各地移民到美國的43個女性樣本進行訪談的形式,討論了移民、性征以及種族劃分的主題。通過這種心理訪談和樣本分析,對發育、發展過程(大多數女性移民是青少年)是如何建構并反映著女性的經驗和身份做出了有力的說明。莫里斯(JessicaMorris)則通過四個維度提供了一種研究同性戀的路徑:性身份構成、性取向公開、性表達和性行為以及女同性戀意識。這種研究使得傳統的對性發展階段模式的線性描述以及男同性戀和女同性戀之間的概括復雜化,使得關于性征的一般研究歷史化,并涉及到多重的身份和社會背景,包括年齡、民族、種族劃分、宗教、地理歸屬、收入、職業以及教育等等。這種研究在主流心理學的測量方法的基礎之上,進一步將對性征的各種復雜理解進行綜合,進而闡明不同經驗和行為的差異。金柏莉(KimberlyKing)首次對女性意識進行了經驗主義的研究,她區分了女性意識、種族意識以及黑人女性意識,并通過對群體意識的審視,表明邊緣化群體的弱勢地位如何使得歧視的體驗進一步夸大。另外,艾琳(EileenZurbriggen)和梅根(MeganR.Yost)的實驗探究了權力和性之間的關聯以及侵略性的性行為,審視了男女性幻想中權力、支配、欲望、愉悅之間的關系。再比如希德(HeatherBullock)和溫迪(WendyLimbert)探究了低收入女性對身份和機會的認知,與此相關,奧斯特洛夫(Ostrove)以受過大學教育的女性為背景顯示了社會階級的不同含義,馬哈林甘(RamMahalingam)則審視了有關社會階級和社會種姓之信念中的本質主義。此外,該領域另外一個最新發展是對意識形態合法化的研究,赫加蒂(Hegarty)探究了性征永恒性信念和污名化之間的關系,他的研究既是政治干預主義的,也是對政治和科學之間關系的批判。[5](PP497-505)

可見,后現代取向的女性主義心理學重視女性群體內部多元的差異性身份,與此相應,女性主義心理治療家也更加重視社會文化情境以及情境的差異性,如社會階層、種族、性別、民族等對女性心理行為和心理健康的影響。在他們看來,性別的意義對于來自不同種族和文化背景,不同經濟環境以及不同性取向的婦女來說是迥然相異的,離開具體的、差異的社會文化情境就不可能真正地理解人類行為。[6](PP67-84)由此出發,后現代的女性主義心理治療學家們主張重新定義心理困擾與“心理疾病”,他們反對傳統精神疾病的“疾病模式”,認為由于特定社會角色和社會地位所遭受到的歧視和侮辱往往成為女性內心痛苦的心理體驗,而這種痛苦的心理體驗更由于欠缺社會和經濟權力等外部因素而雪上加霜,成為女性心理疾病的重要根源。因此,在后現代視野下,心理痛苦不再被看作一種疾病,而是被重新定義為對不公正制度的反應;痛苦也不再被看作是心理缺陷的證據,而是被看作抵抗和生存能力及生存愿望的證據。因而,與此相應,心理治療的技術手段主要體現為對心理壓迫的整合性分析、社會活動的積極參與,進而尋求社會認同。所謂對心理壓迫的整合性分析,是指女性主義治療者除了對性別的強調外,同時也會體認到種族、階級、文化、宗教等各種形式的壓迫皆根深蒂固地影響著一個人的信念、選擇與知覺。因此,女性的心理壓迫,是多種因素的綜合作用,要想改變心理壓迫現狀,必須挑戰所有形式的壓迫。所謂參與社會活動,是指女性主義心理治療的最終目的是要使當事人明白,她個人的痛苦是與一個群體中所有女性的集體權力聯系在一起的,通過鼓勵當事人參與社會活動,旨在減輕她們的孤獨感,并能通過一定的社會參與引起一些社會制度、政策層面的改變。綜上所述,女性主義心理學以及在此基礎上的女性主義心理治療實踐,已經越來越成為全球化背景下追求人的全面自由發展,追求社會公平正義的一支重要文化力量。以女性主義各種新的運動形式為基礎,以女性主義心理學的最新發展為前提,探究女性深層次心理意識,形塑女性多元身份認同,追求女性多元權益保障和社會公平正義,促成女性全面自由發展越來越成為女性主義心理學研究和女性主義心理治療的根本宗旨。越來越多的女性主義治療家們認為,心理治療必須要為實現社會的公平和公正做出努力。她們指出,權力不平等和社會認同缺失是造成諸多心理問題的基礎,[7](PP17-37)而不平等的經濟資源的占有更是造成權力不平等的根本原因。經濟資源少的群體往往承擔較多責任,卻得不到來自于社會的普遍尊重和認同。因此,女性承擔無工資的家務勞動以及由此帶來的心理抑郁。

單身女性不得不面對種種非議和蔑視。另外,有色移民群體、同性戀者、跨性別者由于得不到社會普遍認同而產生嚴重的心理認同危機,所有這些都必須聯系特定社會中性別角色分工和勞動分工的特點來加以理解,否則,心理治療實踐只能是再造種種不公。總之,女性主義心理學不只是關于女性的研究,也不只是由女性來進行的研究,而且是為兩性平等服務的研究,其目標在于促進社會變革,提高女性的生活質量,促進性別平等。在當今的女性主義心理學家看來,所有的研究方法,包括質的分析與量的分析,與女性主義經驗論和立場論有關的研究方法,每一種方法所提供的都是既有益但也有限的關于女性現實的觀點,因此,她們主張整合定量和定性的分析方法來探索女性差異性的生活經歷以增加研究結論的有效性,以便使心理研究結論更加貼近女性生活的現實。只有以多元的研究視角深入全面了解女性心理,才可能超越父權制與性別關系的簡單的決定論,才可能包容更多的復雜性與矛盾性,從而為全面認識女性生活的多重樣態提供有益的分析框架。正如沃特爾(Vaughter)所言,來自于女性心理學的重要挑戰是方法論和認識論上的“:女性成為心理學家說明不了什么。具有革命意義的是心理學以及女性心理學中婦女推動科學信念系統進行變革,從而建構一種人類行為心理學的那種力量。”[8](P146)因此,女性主義心理學不僅是心理學知識,同時也是社會行動和實踐,女性主義心理學理念在心理治療領域正在得到日益廣泛的實踐性應用和發展。

作者:宋建麗工作單位:廈門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